驟雨初晴,小鎮上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對街的店鋪紛紛開了門,街邊的小攤忙著打理自己的攤位,吆喝之聲遍布大街小巷。趕路的人急急走過青石板鋪成的路,泥水汙了褲腳,也絲毫不在意。
人間的小鎮熙熙攘攘,人群絡繹不絕。遠處的深山之中,卻是另一幅景象。
白雲環繞在山間,群群白色的大鳥飛過山穀、掠過湖麵,湖水倒映著青山,青山蒼翠,水麵微波蕩漾。穀中的風,有些許的濕潤、帶著泥土的氣息,輕輕吹過湖麵,帶起陣陣漣漪。
鵝黃衣衫的少女靜靜地站在湖邊,閉著眼享受著這寧靜平和的清晨。突然,少女睜開了眼睛,帶著笑意,轉身便向身後的樹林走去。
“你在做什麼?”當鵝黃衣衫的少女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林中布置的陷阱中時,便看見一身白衣的男子正蹲在陷阱邊上,懷中抱著一隻白兔,不遠處的草叢裏躺著一個獸夾。
白衣男子撫了撫受驚的兔子,淡淡道:“它受傷了。”邊說邊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塊方巾,仔細地為兔子包紮傷口。
少女眼看著男子極其溫柔地為兔子包紮好了傷口,又用極其溫柔的目光送別了兔子,最後才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待白衣男子站起來,黃杉少女才看清楚他的模樣,模樣是個俊朗的少年人,但表情和眼神卻比一般的少年人成熟穩重許多。黃杉少女盯著他看,竟也看不出他有絲毫不自在,想必是被人盯著看看慣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為隻小兔子包紮的。”黃杉少女撿起獸夾,喃喃道。
“姑娘拾這東西作什麼?”
黃衫少女拂去獸夾上的泥土和雜草,用布將獸夾包好,放在花籃裏,道:“這是我的東西。”
白衣男子疑惑地看向黃衫少女,隻聽黃杉少女淡淡說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公子般好心,那隻兔子,”少女輕輕歎了口氣,“本來將是道美味的野味。”
白衣男子咳了兩聲,道:“方才在山間聽到有人求救,尋聲而來,便見白兔受困於獸夾,於心不忍,故出手相救。”
黃衫少女的嘴角勾出一抹笑,上下看了白衣男子一眼,眨了眨眼睛,笑道:“喲,原來公子不是凡人啊!”
“咦,這把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黃杉少女突然把手伸向白衣男子的配劍,但還未碰到,手卻觸電般彈開,黃衫少女看著發紅的手指,輕輕吹了吹。
白衣男子看了看手中的劍,看了眼眼前的女子,不自覺搖了搖頭。
黃衫少女餘光看見了白衣男子的動作,嘴角的笑卻更深。
“想必公子來此是有要事,就不打擾公子了。”黃杉少女把手背到背後,笑著道,說完便向山下走去。
白衣男子握了握手中的劍,轉身向山上走去。
黃杉少女慢悠悠地向山下走去,走到一半,便走到另一條山道上去,又走到一半,突蹲在地上,目之所及,竟是一隻白兔,後腿上還纏著一塊布條。黃杉少女的臉上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
一個人采了許多鮮花,一個人吃光了一隻烤兔子,飯後又隨意走了走,消了消食,再欣賞了會兒日落,直到夜幕降臨,黃衫少女才向山頂走去,回到她從七歲起居住至今的地方。
“蘇憶,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身穿大紅衣衫的美豔女子一見黃杉少女,便急急上前質問道。
“蘇憶什麼時候回來,不勞紅月姐姐費心。”黃杉少女淡淡回道,正欲繞道而行,手卻被紅月緊緊抓住。
紅月湊近蘇憶,鼻頭動了動,眼睛裏閃了閃,便見她嫌惡地捂著鼻子,遠離了蘇憶,抓著她的手也作勢在絲巾上擦了擦。
“你的身上為何竟有一絲仙氣?”紅月沒好氣地問道。
聽到這話,原本坐在四周談天說笑的女子們齊齊望向蘇憶,目光皆為不善。
蘇憶抬頭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張方巾,道:“紅月姐姐說的仙氣莫不是從這張帕子裏發出的,早些時候抓到一隻兔子,見兔子的腿上係著這個,覺得這帕子材質不錯,就留下了。”
紅月湊近聞了聞,愈發嫌惡地看著蘇憶,道:“誰準你隨意帶東西進洞府的?”
“紅月姐姐若無事,蘇憶就告退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盡管紅月還在身後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