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家宴審蘇麻(1 / 2)

此話一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在場的人也大都知道薛氏又要搞事情了,裴氏和靜姝的臉色也頓時暗淡下來,薛氏她這是要挑個正式的場合當眾來處理蘇麻的事情,什麼臉麵都不打算給大房留了,難道她要在二房回府的第一天就要當著他們的麵敲打敲打大房,也順道告訴二房如今這府上話事的是哪一位!

“你這話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不能等這飯吃完再說?”唐母在府中是屬於塔尖上的人物地位最高,府中下人的風言風語哪裏敢傳到她的耳朵裏,自然不會曉得有一個小丫環被處罰這等小事。她雖不知薛氏意欲何為,但也知道薛氏在這闔府飲宴正高興的時候以這種口氣來提出來的事情,定然不會是什麼痛快事,因而出言攔了一下不想壞了興致。

“此事說小也小,但說大卻也大。”薛氏雙目炯炯哪裏還有半分醉態,“京中高門大戶林立府中下人手腳不幹淨這種事情十有八九都遇到過,自然算不得大事,隻是……”

“你既執意要說,此事定不尋常,就不要再賣關子了。”見自己開口阻攔薛氏仍執意要說,想來這事還挺嚴重,唐母也想著還是當眾處理為妥。

“隻是這所竊之物非比尋常,勾連之人隻怕也身居要職,牽連之人甚廣,因此媳婦不得不說,也好好讓那些個心思不正的好好看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人該交什麼人不該交!”薛氏一邊說著一邊巡視著周圍的人,眼神越發嚴厲起來,這話敲打的可不僅僅是府中的下人,整個唐府除了唐母以外應該都感受到了薛氏眼中那獨斷不容質疑的光芒。

“把人給我帶上來!”

也罷,也罷,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一戰遲早要打,靜嘉雙目一閉,深吸一口氣,略作放鬆,驀地睜眼直視前方,自己該做的也都做了,該思謀的也都想了,來便來罷,看你如何出招!

薛氏一聲令下,早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鉗製著把蘇麻拖了上來,蘇麻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頓板子下去皮開肉綻,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血跡斑斑,深秋的柴房裏陰森刺骨一夜陰寒將她的臉色凍得沒有一絲血色,近兩天的時間裏幾乎顆粒未進,現在又被駕到眾人麵前審問早就嚇得雙腿發軟,哪裏有辦法站得住。兩個婆子一推,蘇麻就癱倒在地,就連磕頭求饒的力氣都使不上來,她隻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四姑娘,掙紮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側過頭來死死地瞪著姑娘坐的地方,嘴唇微微張合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那眼神中有什麼?恐懼?憤恨?不甘?期望?眼前的這一幕對於靜嘉來說是極度殘忍和震撼的,她從未見過有人可以對另外的人有這樣絕對的權力,“毒打”“刑法”在這個地方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對她來說卻足以顛覆她之前二十幾年生活所搭建起來的觀念。她企圖從蘇麻的眼神中解讀一些什麼,有沒有什麼事情她想要傳達給她,還有什麼關鍵之處她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況她該用什麼樣的招數來應對。強烈的恐懼從她心底深處襲來,她要如何應付這個合法“吃人”的地方,她真的可以從薛氏手中搶下一條命嗎?萬一!萬一……不成,自己是不是也成為了一個遞上刀子的人。

“就是這個丫頭,平日裏就常在府中各房上竄下跳,有婆子覺得可疑便報了上來。因著這丫頭是在姐兒身邊近身伺候的,媳婦覺得此事萬萬不可輕視,就將她招來問話,這丫頭對走門串戶的事倒是供認不諱,偷竊之事咬牙不認,一頓板子下去也沒鬆口,好在直接從她房裏搜出了鐵證,也沒冤枉了她。”

“在姑娘身邊伺候?”也是一個小丫頭的死活向來不能引起“主子們”的重視,隻有女子們的閨閣閑話才影響重大,如今府上的姐兒們也到了要婚配的年紀,巧倩本就在婚事上耽擱了許久,若是再出了府中小姐身邊不幹淨的傳聞,更是雪上加霜,唐母心頭的火氣也被挑了起來,暗下決心定要嚴辦。

“這丫頭平日裏就在孫女身邊當差。”靜嘉知道這個事情是逃不掉的,也就直接站了出來。

“嘉姐兒素來是個好脾氣的,又沒有個可以手把手地教她一些理家治下的法子,馭下不嚴也說得過去。”薛氏這話說的可真是陰損,表麵上來看是為靜嘉開脫,實際上她把靜嘉是姨娘所生身份低微,大房裴氏出生小戶不識管家,原配江氏早逝導致大房混亂這些事情都一句話諷刺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