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改造營,馬爾大夫的醫務室裏,南克背靠座椅正在打盹,除了臉上有迪瓦沙指甲留下來的傷口以外,襯衫領口鬆脫,露出了右肩上那道七寸長的紅色傷疤。
那是被黑南用【朗基努斯之槍】擊傷過的,南克又用火焰止血留下來的,之所以選擇留疤最嚴重的止血方法,目的是為了警示自己,不要走向戒靈全滅那樣悲慘的結局。
忽然之間,南克渾身一顫,感覺有一股無法言說的靈威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這股靈威並非很強,反而微弱得幾乎湮滅,但是它就像濃縮了一萬倍的酒精,隻在水中滴一滴,輕易就可以改變水的性質。
有那麼一瞬間,南克發現自己雙臂上的靈威變成了黑色,他嚇得夠嗆,因為除了死靈係能力者以外,隻有死人的靈威才是黑色,但是眨了眨眼睛之後,他的靈威又恢複成透明了。
“怎麼回事?我做夢了?原來能力者也會做噩夢嗎?”
南克在椅子上挺直了後背,雙手拍打麵部皮膚希望讓自己徹底醒過來,他的動作被正走過來的千雪看到了。
銀發小蘿莉哼道:“讓你照看一會赫連紫煙,又不是讓你打盹,真沒用!”
四肢癱瘓的赫連紫煙在醫療床上睡得很沉,南克掃了赫連紫煙一眼,眉毛一皺,轉頭對千雪罵道:
“賤婢!主人或坐或臥,用得著你來置評?各種雜務都是你分內之事,做不好的話休怪我令你生不如死!”
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不光千雪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連南克自己也瞠目結舌。
“誒?我語文向來不好,怎麼拽起文言文來了?難道剛才做夢夢見自己成了古人,就像莊周夢蝶,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你現在才是在拽文言文吧!別想轉移話題!”被罵賤婢的千雪一臉不高興,小小的眉毛高高挑起,雙拳在身側握緊,室內溫度瞬間下降10℃。
“你說是文言文就是文言文咯,”南克打算糊弄過去,“可能是教語文的謝頂老師在課堂上講過《警世通言》,我剛才睡糊塗了在背裏麵的古文來著。”
千雪冰藍色的瞳孔像貓一樣眯起,質疑道:“馮夢龍的‘三言’係列你以為我沒看過嗎?明朝的時候他在壽寧當知縣,我還見過他本人呢,書中哪來的現成罵人話可以接我的茬?”
“誒?《警世通言》、《喻世明言》、《醒世恒言》的作者你親自見過?”南克稍微在椅子上坐正,試圖繼續轉移話題,“我聽孫小龜說無刪版的‘三言’有不少糟糕情節,其中的章節《金海陵縱欲亡身》、《劉小官雌雄兄弟》都黃得要命,你一個小蘿莉居然去看那麼黃的書?”
“晚年的馮夢龍長得也挺猥瑣,”千雪鄙視道,“長期寫黃文的作者就算年輕的時候一表人才,年紀大了也會變成猥瑣大叔或者猥瑣大爺……另外我已經3000歲了,我去看什麼書用不著你管!”
兩人的爭吵聲驚醒了赫連紫煙,紫瞳少女眨著昏沉的眼睛,下意識地想要從床上下來,但稍後就絕望地回想起自己已經四肢癱瘓,不由得咬緊嘴唇以免掉下傷心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