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皮、香附、柴胡、桂枝、薤白薑黃、和牛夕……。”安老爺看著藍靜然的方子,細聲念道。“無名公子的藥方果然不一般。”
“看來安老爺對藥材甚是熟悉。”藍靜然見安老爺的表情微笑著言道。
安老爺大笑兩聲,滿臉自豪的說道:“哈哈,無名公子可能還不知,我們安家是經營草藥的世家。”
藍靜然愣了下,“原來如此,莫非名滿中原的“安草堂”正是安老爺您的藥行。”
安老爺點頭,“正是。”
藍靜然聽後不自覺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安瀾,心道:原來他就是讓“安草堂”在三年之內遍布中原各大城鎮,堪稱商界奇才的瀾公子。
安瀾服藥七日後便感症狀在緩緩消失,不過這七日來,他對藍靜然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此時的藍靜然正站在安府天井裏,默默地看著上空的圓圓月亮,她的眼神有些憂傷,身影也有些清冷。
安瀾拿了一壺酒走了過來,看到這樣的藍靜然,停頓了下,緩緩的走到她的身旁,溫和的笑道:“今日是十六,這月亮似乎格外圓,無名公子,好興致呀,我無打擾吧。”
藍靜然禮貌的轉頭對安瀾微笑了下,“安少爺客氣了。”
安瀾坦率的說出心中的不解,“連日來,無名公子除了給我看診,連用膳都不出門,你向來都是這麼沉默和安靜嗎?”
“也許本性如此吧,我隻是個大夫,所以不善言談交際。”藍靜然淡淡的應道。
“無名公子?真的無名嗎?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姓名?”安瀾注視著藍靜然認真的問道。
藍靜然聽後透著月光與安瀾銳利的眼神撞在一起,她略愣了下,迅速把頭轉開,說道:
“安少爺,我該回房休息了。對了,我跟安老爺說過,明日就會離開,你以後隻要按時服藥就可。”
安瀾攔住了藍靜然,緊盯著她好一會,直截了當的道:“留下來吧,江湖險惡,一個女子這樣漂泊流浪是何等的不易和凶險,特別是像你這樣獨特且才貌雙全的女子。”
藍靜然對於安瀾的識破再次愣了下,因為三年來除了賈君浩,第二個看出她女兒身的就是眼前的安瀾。
她忙背過身去,淡淡的說道:“謝謝安少爺的好意和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安瀾誠懇的問道。
“對不起,恕我不能。”藍靜然果斷的拒絕道。
藍靜然朝前走了,安瀾再次擋住了她,臉微紅的說道:“你雖是個大夫,可你畢竟是個女子,碰到對方是男子且需要有肌膚接觸的總歸不便,且你的裝扮雖極像男子,但如果遇到有心人,終會被識破的。”
“安少爺,所以我是無名公子,所以我每到一個地方從不多做逗留,我既然選擇了四海為家以醫為生的人生道路,就不會害怕你所說的這些。”藍靜然坦然的應道。
藍靜然言畢此時已有些急切的離開,但看著仍專注著自己的安瀾,她輕歎了下,皺了下眉頭說道:
“安少爺,你雖然不是大夫,但是也可算是這行人,應該理解和明白醫患之間是不應該存在男女、老幼、富貴、貧窮、尊卑之別的。
對於患者而言,大夫就是他們的生死依托,人命關天,可想而知生命對於每個人的意義,它對每一個人都是平等可貴的。真的再次感謝安少爺的好意。”
藍靜然言盡後毅然的繞過安瀾快步朝前走。
安瀾轉身看著她堅定固執的背影,心道: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真沒想到世間竟會有如此勇敢堅強淡定獨特高尚的女子。
次日,天還是蒙蒙亮時,藍靜然便拿著行禮在安府廳堂和安老爺辭行。
“安老爺,你給的診金太多了,收下你的一百兩銀子和一千兩銀票已經讓我很不好意思。”藍靜然拒絕安老爺給的高額診金,堅持道。
安老爺見藍靜然如此堅持,也就沒再勉強。
“真希望無名公子能夠多逗留幾天。”安老爺不舍的道。
“謝謝安老爺幾日來的盛情款待,在下就此告辭了。”藍靜然誠意的謝道。
“管家,送無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