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山裏伐過木柴的蕭孤鴻,非常清楚越是珍貴的藥材越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僻靜處,而那些僻靜處往往隱藏著不可預知的危險,他之所以被稀罕的毒金蛇咬到,就是貪戀一株珍貴的金荷蘭,而忽略了與之伴生的可怕毒金蛇。
“途兒,雙兒呢,那丫頭又出去瞎玩了麼?”蕭孤鴻沒看到蕭雙兒的身影,心底沒來由的飄過一陣不安。
聞聲,末途突兀地啊了聲道:“啊,爹,你餓了吧?我先出去給你做飯!”
話說,末途此時猶豫再三,還是沒勇氣對蕭孤鴻說出真相。
“嗯,站住!”蕭孤鴻喊住準備轉身的末途,他是病入膏肓,但還沒到糊塗的程度。
此時,蕭孤鴻從末途躲避他眼神的表現,他隱隱覺察出不對勁來。
“雙兒呢,難道她出事了?”蕭孤鴻被自己的話嚇到了,脫口而出的問話,這一刻卻像是發生了的事情那般真實。
“啊,爹,你累了,先休息吧!吃完飯,我們再談。”末途背對著蕭孤鴻,努力不讓爹看到他臉部的顫抖。
“途兒,告訴我,雙兒她去哪兒了!”
末途此時不尋常的嗓音,使得蕭孤鴻的內心不安瞬間放大成恐慌,他狀若癲狂,床邊的陶碗被他掃到地上,砸得粉碎。
蕭孤鴻哀求道:“途兒,你能瞞我多久,告訴我實情,雙兒她到底怎麼了?”
蕭孤鴻的胸口此時猛烈起伏,胸膛像是隨時會炸開一樣。
末途依舊沉默,低低的啜泣聲,卻從緊閉的唇間漏了出來,他轉過身,雙膝跪在蕭孤鴻榻前。
末途哽咽的說著:“爹,途兒無能,沒有能照顧好妹妹,妹妹,妹妹她......”
畢竟,幾個時辰前發生的禍,回憶起來,末途仍是哽咽的不能自已。
“噗!”
隨之,噗一聲響起,蕭孤鴻栽倒在床上,末途眼前突然變成了鮮紅的世界。
“啊,爹!你怎麼了,你別嚇途兒啊!”末途撲到床邊,扶起倒下的蕭孤鴻,焦急的詢問道。
此時,蕭孤鴻還在咳血,血色帶黑色,而他的印堂和雙頰亦有黑氣纏繞,鑽研過家藏醫書的末途,認出了這是大去之兆!
嚇得末途三魂頓時沒了七魄。
然而,蕭孤鴻陷入沉沉的昏迷,無論末途多麼大聲的呼喊,也不見蕭孤鴻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末途以指試了試蕭孤鴻的鼻息,發現蕭孤鴻此刻尚未斷氣,可氣息不穩,若有若無,如果不及時施救,恐怕就要踏上黃泉不歸路了。
生死一線間,末途狠狠咬了下舌尖,鑽心的痛讓他慌亂的情緒清明了許多,他衝到另一間房裏,那是他和蕭雙兒的屋子,顧不得其他,他迅速扒開泥炕的一角,隨著泥衣的剝落,慢慢露出一個陶罐,末途小心翼翼的將陶罐取出來。
掀開泥封,沁人的酒香瞬間溢滿屋子,這酒以九株三十年份的銀雪參菱釀造而成,是他按照醫書上的古方配製的。
據說,此酒能逆轉陰陽,將徘徊在鬼門關前的遊魂拉扯回來。
末途捧著陶罐回到蕭孤鴻的屋子,小心的扶起蕭孤鴻,掰開他緊閉的嘴,將釀造成的救命藥酒慢慢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