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的幾張長椅下長出了青草,長椅上長著斑駁的青苔。
我們就在長椅上和衣躺下了,晚飯還是礦泉水和壓縮餅幹。
“隻有這些了。”小麗神情沮喪道。
“沒關係,明天我們一大早就出發,到城裏就有吃的了。”
順手翻開《末日逃生指南》,有一章講到鐵路的用處,大意是:沿著廢棄的鐵路走是最保險的。不會迷路,而且沒有野獸、蚊蟲侵擾,容易遇到居民點,不會陷入泥濘或草叢中,不會被螞蟥叮被蛇咬,在鐵軌上搭帳篷,幹燥,不會因潮濕染上各種疾病,地基牢固。但也要注意,有的鐵軌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通車的樣子,但也不能排除火車臨時通車的可能性,這就需要時刻保持警惕,留意各種異常的聲響。
我心說現在我對異常聲響已經足夠敏感了。
因為連日的疲勞,看著看著書我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後四下裏一片漆黑,晃了一眼天上,星光燦爛,但我已無心欣賞,想叫一聲小麗,但毫無氣力,一合眼又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太陽掛在東邊,小麗正牽著馬在鐵路間吃草。
“我們走吧。”我對她說,“趁著太陽還不大。”
我們沿著這條廢棄的鐵路往前走,中午時,陽光炙熱,已有點盛夏的威力了,我已是饑渴難耐,我看了一眼小麗,她把外套搭在頭頂,隻露出兩隻眼睛。
我衝她勉強笑了一下,我想一定很難看。
走過一座鐵路橋時,我看見橋下有一條公路橫穿而過。
路旁有一棟大房子,附近停著七、八部五顏六色的小車。
“我下去看看,你留這。”人到這時候,一定是恐懼感輸給了饑餓,想弄點東西吃的念頭占據了我的腦海。
我下馬把馬韁繩遞給小麗,“我要是出事了,你就趕緊走。”
小麗慌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眼淚汩汩流了下來。
“聽見沒有?”
她點了一下頭。
我順著鐵路橋頭的陡坡,慢慢滑下下去,到路上時,渾身上下都是土。
烈日當空,公路上的風刮得房子上的鐵皮嗒嗒嗒響,幾輛車靜靜地停在房前,都是高檔小車,有三輛是跑車。這屋子是一座平房,磚木結構,大門敞開,這以前大概是一個汽車維修站。我記得《指南》上說過:汽油耗盡後,豪車成了汽車愛好者們的廉價收藏品,其餘的都變成了廢鐵。
我走進一間房,是一個車庫,車庫裏停著一輛幾乎是嶄新的白色跑車,走近一看,是一輛雙座雪鐵龍,鑰匙還掛在儀表盤上。
我檢查了一下油箱,居然還有三分之一油箱的柴油。
我來到屋外,小麗牽著兩匹馬,站在鐵橋上望著我。
“快下來。”我雙手握成筒狀套在嘴上,對她高聲喊道:“不要馬了,扔了。”
小麗扔下韁繩,也學著我的樣子滑了下來。
我把附近的幾輛車一一檢查了一下,隻有一輛還剩下一些柴油。我在車庫裏找到一根細管子把油引了出來,接到一個裝油的塑料桶裏。
現在我已經無暇關心這家店的主人了。在這個亂世,大概是凶多吉少。
我發動了一下汽車,一切正常,油大概還夠跑300公裏。
這車有手動和自動兩種功能可以選擇,自動駕駛功能解救了我笨拙的駕駛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