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容邦特意繞了個大彎,慢慢走過那棟像塔一樣的6層公寓樓。家家戶戶還沒亮燈,他看著黑黢黢背對落日的大樓,他越發覺得奇怪,一陣莫名的恐懼感從身後襲來。
偏頭痛突然又犯了。天空有一個完整的半月,這幾乎是一種規律,接下來厄運和好運交織而至。
容邦瞄了一眼計算機上的時間,才八點半,無邊的睡意便濃濃地襲來,他困得好幾次都把頭磕在鍵盤上。
“碰碰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板劇烈地顫抖著,就快破門而入的節奏。
“誰啊?有病啊!”容邦怒罵著敲門者。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人深更半夜敲自家的門,而且還敲得如此之野蠻。
容邦從貓眼望出去,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夢遊嗎?
容邦好奇地打開房門,一轉頭就看見緊貼在門邊牆上的一個戴鴨舌帽的瘦子和一個黑胖子。
二人有些尷尬。
鴨舌帽幹咳一聲道:“又見麵了,我們進去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二人不由分說地擠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抽煙。
鴨舌帽遞煙給容邦,容邦擺了擺手。
“有水嗎?”
“沒。”
“你今天無論如何要還錢。”
“什麼錢?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們有借條。”
“我沒父母。”
兩個“黑社會”愣住了,對視了一下。
“哈哈,”那個戴鴨舌帽突然笑道:“這是我聽過的最有意思的借口。”
“我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
“你是孤兒?”
“不是。”
“這就奇怪了,”鴨舌帽開始仰頭沉思。
“我是保定人,”一直沉默的黑胖子突然開腔了,底氣十足的男中音,“保定出狗腿子,不要臉也不要命。”
容邦笑了,他覺得黑胖子很有趣。
“你看前幾天的報紙沒,”鴨舌帽朝天吐長長吐了一口煙,“一個小夥子當著我們麵跳樓了,十樓,他老婆卷錢跑了,我們又沒打他,死了還不是一樣要賣房子還錢。”
“我不看報紙。”
“唉,我說鐵鎖,你還是回李總一個電話吧,剛才他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你畢竟還是商會副會長嘛。。。。。。”鴨舌帽對容邦無計可施,便聊起電話來。
“我餓了,也不招待一下,”黑胖子突然嬉皮笑臉地盯著容邦道。
“好吧,”容邦想到一個脫身的辦法,披了一件外套,“我也餓了,要出去買點吃的。”
“那我們跟你走。”
二人剛跟他走出房門,容邦順手就把門帶上。
容邦來到那家常去的小超市,老板搓著手,一張招牌式笑臉迎了上來。
“容先生這麼晚還出來買東西啊,您來得可真巧,我正準備關門呢。”
“沒辦法,有兩個不認識的人要吃東西。”
老板一下了就明白了容邦的意思。
“不好意思,大哥,關門了。”老板張開雙臂擋在了門口。
“那他怎麼能進去?”那個黑胖子一把推開他,指著容邦道。
“他是我親戚。”
“那好,他欠我錢,你給他還。”
“還你錘子!”超市老板在黑胖子眼皮底下豎起中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