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連忠跟柳葉進去後,門口的兩個士兵小聲交流著,“這個女兵是不是今天早上跟郝指導員負重五公裏跑的那個?”
“好像是,當時我正好路過,瞄了一眼,沒看清長相,不過看身形挺像的。”
“你不是廢話嗎?穿著清一色的訓練服,哪個不像啊。”
“好像也是哦。”
“不過剛才範連長親自出來接人,我看是她錯不了。”
“你說範連長也是啊,以前明明是那麼高的軍銜,別人都是越混越好,他怎麼越混越差呢。”
“別胡說,長官也是我們能議論的嗎,雖然他軍銜降了,可上頭依然器重他。”
“這倒是。”
兩個士兵不再八卦,老老實實的站崗。
範連忠把柳葉帶上樓就回自己的臨時住所了,實在是不想再聽她虐自己。
柳葉看著範連忠氣呼呼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她說的是大實話啊,他咋不愛聽呢。
來到宮玨瀾的門前,柳葉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渾厚有力的聲間透過門板穿透出來,隻是略有些嘶啞。
柳葉蹙了蹙眉,這是生病了嗎?
早上就聽到他的聲音嘶啞。
推門,就看到宮玨瀾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麼,修長的手指捏著黑色的鋼筆,隻聽到寫字的沙沙聲音。
看著男人的手指,柳葉同情的想著,在這貧困的八零年代,電腦還不普及,寫個什麼文件就得手寫。
宮玨瀾將一段話寫完,擰上鋼筆帽,抬頭就看到柳葉正同情的看著他。
同情?
她在可憐他什麼。
宮玨瀾疑惑的看著柳葉,“柳葉,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柳葉回神,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忙說道,“我聽你聲音有些嘶啞,是嗓子痛嗎?”
因為他嗓子痛所以同情他?
他咋那麼不相信呢。
柳葉怕宮玨瀾再問,況且他的那雙眼睛總會讓她感覺無所遁形,以免露出馬腳,柳葉的眼睛在房間裏瞄啊瞄的,就是不看他。
當瞄到角落裏的水果箱子時,眼睛一亮,“趙班長將水果搬到這裏來啦?”
“嗯,以後你想吃水果了就過來吃,不用怕別人看到。”而且也防止趙澤蔚偷吃。
“這裏有廚房嗎?我去給你燉點冰糖雪梨水喝,潤潤嗓子。”
不等宮玨瀾說話,柳葉從箱子裏拿出兩個梨朝小廚房走去。
廚房裏所有用具都很全,看樣子宮玨瀾在這軍營裏的待遇很不錯嘛。
柳葉手腳麻利的在蒸鍋裏倒上水架在火上。
用水果刀將梨的皮去掉,然後用刀子把梨的頂端切掉,再找出一個吃飯用的勺子從頂端伸進去,將梨身挖空。
上世的時候,每次宮玨咳嗽的時候她都會給他做冰糖燉梨,沒想到今天能給宮玨瀾做。
名字差了一個字,人卻不是同一人。
從櫃子裏找出冰糖,鍋裏的水已經煮沸了,柳葉將兩塊冰糖放進一個小碗裏,倒了點開水,將冰糖化開。
準備將冰糖水倒進梨身時,想了想,又拿起小刀在梨身上刻著。
刻好後滿意的笑了笑,將冰糖水裝進梨身裏。
然後將梨放在蒸鍋上,開了小火慢慢燉著。
宮玨瀾見柳葉去了廚房,拿起鋼筆繼續寫著針對柳葉的訓練計劃。
空氣中漂來一股甜膩膩的味道,抬頭看了看,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宮玨瀾蹙了蹙眉,他不喜歡吃甜食,柳葉這是在弄什麼?
是煮糖果嘛。
搖了搖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歡吃糖果。
半個小時後,柳葉將鍋蓋揭開,看到裏麵的兩個燉好的冰糖雪梨,滿意的笑了笑。
好久沒弄這個了,看來手藝沒丟。
將兩個梨盛進盤子裏,柳葉的手頓了頓,其實也沒多久,半年而已。
半年前,她見宮玨有些咳嗽,給他做了冰糖雪梨,兩天後她就去執行任務。
沒想到那是她最後一次給宮玨做冰糖雪梨。
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柳葉在盤子邊放了個勺子端了出去。
清甜的氣味充滿整個房間。
宮玨瀾抬頭,看著柳葉端了一盤奇怪的東西過來,清甜的氣味就是從這奇怪的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
柳葉眨了眨眼,將盤子放在宮玨瀾的麵前,笑眯眯的說道,“好東西,吃了你的嗓子就舒服了。”說完拿起盤子邊的勺子遞給他。
宮玨瀾沒有接,這麼甜膩膩的東西他一點也不想吃。
“你放心,味道很淡,我隻放了兩顆冰糖,不甜的。”跟宮玨瀾一起吃了那麼多次的飯,柳葉怎麼會不清楚他的口味。
宮玨瀾還是拒絕,“聞著可不淡。”
柳葉幹脆拿勺子挖了一口雪梨,送到宮玨瀾的嘴邊,“你嚐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