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外,站了兩排的警察,個個麵色肅然,像是守護著國寶級的人物一樣。
範連忠在手術室門口走來走去,他一刻也坐不下來,心焦得都快要著起來了。
早知道會這樣,他就該將頭敲暈,然後自己帶人過去。
哪怕他今天死了,他也認了。
總比頭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要強得多。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所有人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的女孩走了過來。
女孩臉色很蒼白,頭發修剪得很難看,像是狗啃了一樣。
範連忠看到是柳葉,沒好氣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柳葉還未靠近,就被站在兩邊的警察攔住。
柳葉看了眼手術室上方的燈,問範連忠,“宮首長嚴重嗎?”
“你說呢?”範連忠走到柳葉麵前,拂開攔著她的警察,瞪著血紅的眼睛質問,“柳葉,我真沒想到這一槍是你打的。”
兩排的警察聽到範連忠的話,全都齊刷刷的看著柳葉,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大有下一秒就想將柳葉撕碎的舉動。
湧上來的心酸讓柳葉差點落下淚來,她努力斂去淚意,哽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葉,我知道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可你不能對著頭打槍啊,你知道你打在哪裏嗎?”範連忠將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響,“這裏,你打的是他這裏,這裏會死人的,知道嗎?”
說到最後,範連忠幾乎是用吼的。
如果不是頭喜歡柳葉,他現在真想掏槍繃了柳葉。
柳葉耳朵一陣嗡嗡響,她閉了閉眼睛,“他還好嗎?”
“哼!”範連忠冷哼一聲,“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來看他死了沒有吧?”
話落,範連忠就後悔了,這話有點重。
剛才他是氣極了,依他對柳葉的了解她不是這樣的人。
她也是很在意頭的。
柳葉的身子晃了晃,臉色更加蒼白了。
看著柳葉隨時要倒下的樣子,範連忠想道歉可是說不出口。
頭還躺在手術室呢,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這口氣他一直憋著,看到柳葉就全部發泄出來了。
“對……對不起!”除了這個,柳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如果時光倒流,她寧願那一槍換成宮玨瀾來打她。
哪怕她死了,她的心也不會像此刻疼成這樣。
範連忠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雙手絞在一起,呼吸急促。
“範營長,宮首長還躺在裏麵,難道我們不應該替他報仇嗎?”一個警察走到範連忠的麵前,粗聲粗氣的說道。
說完狠狠的看著柳葉。
柳葉這才發現這些警察都用仇視的目光看著她,如果不是範連忠在這裏,估計他們早就對她動手了。
範連忠看了眼說話的警察,又看了眼其他的警察,起身,鄭重的說道,“誰都不許動手,這是我們內部的事,跟你們沒關係,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這裏,讓手術順利進行。”
柳葉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砸在地上。
“範營長,我可是親眼看到這個女的用槍打了宮首長,你怎麼能包庇她呢。”另個警察手指著柳葉的臉,手指隻離柳葉的臉不到五毫米,他再伸長一點,就能戳在她的臉上了。
可見這個警察有多麼的憤怒!
“我說不許動手就不許動手,這跟你們沒關係。”範連忠煩躁的說道。
看了眼柳葉,看到她在無聲的流眼淚,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體諒柳葉,也不是他不想安慰她。
柳葉的槍法他是知道的,這一槍她就是衝著頭的心髒位置打的。
當時龍雲天趕到醫院的時候,看了傷口臉色都變了,直接就推著人進了手術室。
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手術已經做了六個小時了。
他也一直守在這裏,怕出事又從警察局裏調了八個人過來守著這。
柳葉感激的看了眼範連忠,如果不是他攔著,這幾個警察肯定會對她動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裏的燈一直亮著。
走廊裏站了一堆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大家都沉默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淩晨四點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呼啦啦,一圈的人圍了上去,柳葉被擠在人群外麵。
龍雲天疲憊的摘下口罩,看向範連忠,“手術很成功,但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如果二十四小時挺過去後,宮玨瀾就沒事了。”
“太好了,幸虧你來了,不然頭真的就危險了。”範連忠劫後餘生的說道。
龍雲天點點頭,看到人群後麵淚流滿麵的柳葉,歎了口氣走了。
柳葉身子一晃,一天沒吃東西加上站了半夜,體力有點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