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去,燈火搖曳。
古色古香的書房內,六七人相對而立。
葉雨城暗自打量著周圍,大都是武將,隻有一個男子執著紙扇輕搖、書生模樣。
陸問天轉過身子,銀白色的雙鬢格外的顯眼,“諸位意下如何?”
自是沒有葉雨城什麼事,隻得安安靜靜地瞧著,陸江山大手摁住一個不起眼的硯台,輕轉了轉,簡單的牆壁上立時凹下去了一塊,一副偌大的軍事地圖展露出來,地圖上標記有各個軍事重鎮和各方勢力。
一人瞧見葉雨城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地圖,不屑地哼了一聲,拱手對著陸問天道,“陸公,屬下愚見。天下形勢還不分明,我們便過早的暴露,是不是?”
見屬下質疑自己的決定,陸問天不怒反笑,“陸虎,心思細密了不少,但還不夠。”
陸虎疑惑,“望陸公指點。”
“狠厲!”陸問天雙眸陡然一道精光閃過,目光卻是瞧著葉雨城道,“狠厲!堂堂七尺男兒,做事便要拿得起,放得下,如此顧首顧尾怎能成就霸業?”
葉雨城一怔,這話什麼意思?在指自己嗎?故意露出一絲震驚之色,葉雨城佯裝思考的摸了摸鼻尖。
“陸公道的是。”那陸虎倒也直接,拱手便認了錯,“那陸公……”
“你說的是葉雨城一個外人怎麼會在此,且我毫不避諱?”陸問天不待陸虎講完,大手一招,“雨城,過來。”
兩步邁了過去,葉雨城也有些摸不清頭腦了,宴席散了以後,按著陸問天的暗示,自己尋到了這書房中,本想道明投靠之意,卻不想竟不止他一人在此,而陸問天的行徑也讓他狐疑。
“葉雨城,乃當年葉糧山之子,大家應該明白。那麼我告訴你們,葉糧山,當年便是效忠於我。”
什麼!
葉雨城大驚,父親竟然是效忠於陸問天?那當初怎麼……
“如今雨城再投靠我陸問天門下,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陸問天相信他!”說罷陸問天右手輕托,身邊一位將領立馬從懷中掏出一本厚重的小冊子出來遞到陸問天手心。
接過冊子,陸問天眉目平靜,“這便是你父親當年所創的翻天刀,隴城林家別院下所得。”
本來葉雨城還將信將疑,但聽到隴城林家別院時立馬便明白了,想必早有人洞悉了一切,林家被滅門時,這翻天刀便也重見了天日。
接過翻天刀譜,沒有翻開便徑直揣入了懷中,不急這一刻鍾。
“陸龍。”
“屬下在。”陸問天身後另一個大漢應聲道,不待陸問天示意,便自行來到地圖前,朗聲道,“各位,除了葉兄弟,大家都效忠我陸家十餘年了。”
葉雨城聞言點點頭,這幾人除了自己和陸虎、陸龍兩兄弟,其餘皆是四五十餘歲。
“想必,大家也知曉了一切。如今天下大變已來,我們陸家便要趁著這時機傾覆江山!陸公此次回來便是安排諸位行動。”
“陸公吩咐便是。”幾人齊聲道。
點點頭,陸問天背對幾人沒有說話。陸龍繼續開口道,“李家盤踞西南川滇,王家橫亙長安,歐陽家更是雄踞江南、江東一帶,如若我們尋常一般起兵,會成為眾矢之的,倒為他家鋪平了道路,牽製了朝廷。”
龍虎頓了頓,又道,“所以陸公另有計劃,但豐州乃是陸家的根本,此番回來召見諸位,便是讓諸位做好戰前事物,除了招兵買馬,製備糧草輜重外,更要隨機應變,縮小勢力範圍,將豐州整合為鐵板一塊,以待大勢。其餘的諸位暫時不需操心。”
倒也難怪,今夜陸問天召見的並不是心腹戰將,而是早年安插的棋子,分管著糧草等諸多雜碎卻極為重要之事。
夜,格外的寂靜。
書房內人已散去,陸問天一隻大手敲打著桌麵,嘴皮不停地蠕動著。
“噔噔——”
葉雨城推門而入,向著陸問天施了一禮,“陸公深夜召見不隻有何要事吩咐。”
“嗯,坐吧。知道為何我讓你單獨來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