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膝下兩子一女,程夫人身為人母更能體會薑氏的心情,所以有此感歎。
薑氏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看向程夫人,“沒關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比起當初,眼下時常能看到他,與他說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夫人想得開就好。”程夫人也笑道:“隻要殿下心裏有您,其他的都不重要。”
薑氏沒說什麼,心裏卻有苦澀的滋味蔓延。
所謂知子莫若母,薑氏雖然跟兒子接觸不多,但也敏感地感覺到兒子與她並不親,尤其是他中毒醒來後,對她的態度更是疏離,反而時常去皇帝跟前請安,仿若他們才是親生父子。
皇帝明知嶸兒不是他的兒子,表麵上卻也一如既往地寵他愛他,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宮裏最好的,時不時地便會有賞賜到宏暉殿。
薑氏看在眼裏,苦在心裏。
皇貴妃如今與皇帝生了嫌隙,嶸兒連她那裏都去得少了。
程夫人畢竟隻是命婦,後宮之事知曉得不多,當然不知薑氏心裏的苦楚了。
這時奶娘抱著兩個月大的小公主來到廳堂。
薑氏便讓程夫人抱抱小公主。
小公主長得白白胖胖,吃著手指頭看誰都笑眯眯的,很是可愛。
程夫人抱著舍不得撒手,逗弄了好一會兒才把公主還給奶娘,告辭離去。
待程夫人走了,奔馬才把書信送進來。
薑氏逐一打開,看後不禁舒了口氣。
玉城傳來的消息,宋青崖等人已被秘密營救出城,但神智還未恢複,得調養一段時間。
虎頭寨諸人也已經安全。
至於虎頭寨的焚毀,薑氏雖然惋惜,但也認為阿妍做得對。
若換作是她,也會那樣做。
“夫人,京城這邊,咱們是不是也該動手了?”奔馬小聲道。
薑氏搖搖頭,“不急,還不到時候。”
奔馬道了聲是,沒有再說。
夫人蘭心慧質,她說的話自有她的道理。
京城近來的局勢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司馬家已經勢微,但南宮家並沒有。
南宮淑妃雖然被軟禁,但並沒有明確廢她的旨意。
多年經營,南宮家的勢力自然不容小覷。
明裏暗裏,朝堂上都有他們的人。
而後宮,皇貴妃失了聖意,司馬德妃又時常告病,南宮淑妃雖然也身處劣勢,但若南宮家傾全力襄助,未嚐不可將劣勢扳回,或者還有可能更近一步。
所以,隻有將南宮家的圖謀扼殺在搖籃之中,才是最保險的。
但夫人不肯。
奔馬正要退下,薑氏又道:“不動南宮家的人,但君家的人卻可以動一動了。”
“夫人請吩咐。”奔馬神色一喜,垂首道。
薑氏淡淡道:“君大人這些日子身體欠安,特告假一些時日。”
奔馬應聲是。
薑氏又道:“另龐大人魯大人等人,也都告假吧。”
奔馬又應聲是。
君大人自然是指君初然,他這些日子私底下的動作不少,令人煩不勝煩。
至於龐大人魯大人,一向與他走動親近,那就一起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