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看了看他的手指,好像還真有點紅印子,許是剛才想著盛嘉彥一時沒注意,她趕忙轉移話題:“你怎麼睡在這裏?”
“我答應了王爺要保證你的安全,而且這小竹樓離碧雲寺有些距離,深山之中處處都不能大意。”
向鼎臣所說的小竹樓就是孟萋萋他們此次下榻的地方,本想住在碧雲寺內,但念在素和有身孕諸多不便上,孟萋萋他們便讓方丈將碧雲寺後不遠的小竹樓收拾幹淨。小竹樓顧名思義,周圍皆種的是青色的竹子,樓共兩層,一層放了一些雜物,二層如今住的是孟萋萋他們。
孟萋萋拍了拍向鼎臣的肩:“別緊張兮兮的了,回去睡吧。我跟你說要是真的有賊人也不敢進來,你聽聽林掌櫃的鼾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上頭在打雷呢。”
向鼎臣側耳傾聽一陣,深以為是的點點頭。然後他繼續固執的回到剛才坐著的地方,將薄毯往身上一蓋:“沒事兒萋萋你進去睡吧,我餐風露宿習慣了,在這休息沒大問題。”
孟萋萋知道向鼎臣是個死腦筋,他認定的事情就會非常固執,便無奈搖頭歎口氣,從身上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覺得冷了就趕緊回房間,我沒事兒的。”
見向鼎臣呆呆地點點頭,她才又回房間睡下。
這一睡便有些沉沉地,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
孟萋萋被一道雷聲驚醒。
她從床榻上坐起來,素和正好從外頭端了一盤豆腐什錦菜進來。見孟萋萋醒了笑道:“醒的可真是時候,是不是聞著飯香了。快去洗漱洗漱,我已經叫了林伯父伯母他們,你也去看看鼎臣在哪兒,喊來開飯吧。”
孟萋萋一邊從床榻上窸窸窣窣下來,一邊道:“鼎臣不在外頭大概就是在房間裏,等會兒我去喊他。”
素和將菜放在桌上:“沒有啊,我剛才都去過了,他也不在。我還以為你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不在?”孟萋萋聽後一頓,覺得有些詫異。自從盛嘉彥離開,向鼎臣肩負重任,可以說對著她寸步不離,昨晚那樣寒冷的一個秋夜,露水寒重,他竟在門外坐著睡,隻為了守著她的安全。
到了早上人卻不見了,這怎麼也說不通。
孟萋萋出門見薄毯還在地上,她給向鼎臣披上去的外衣卻沒了。孟萋萋又轉去向鼎臣房間,房間內空無一人,被褥都是冰冷的。
他會去哪兒呢……
到了吃飯的時候,孟萋萋還是心事重重的想著這件事。
林夫人見了安慰道:“向兄弟習武之人,興許去哪兒練功了呢?”
林景行趕忙討好孟萋萋道:“姐姐如果不放心,等會兒我陪姐姐回寺裏頭問問,可能他們見過向哥哥。”
素和替孟萋萋夾了一筷子青菜:“別擔心,向大哥武藝超群,不會有事的。”
孟萋萋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到了傍晚的時候,向鼎臣依舊沒有回來。
這就太不對勁了,以向鼎臣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刻離開孟萋萋這麼久。下午吃完飯的時候她跟林景行去了碧雲寺問了廟裏的和尚,卻都沒人見過向鼎臣。
也就是向鼎臣沒有下山,不然必定會途徑碧雲寺,怎麼會不被和尚瞧見呢?
天上雷打的厲害,起初還是蒙蒙細雨,現下外頭已然瓢潑起來。
孟萋萋穿好衣裳,決定自己上山去看看。素和想跟著去,但她懷有身孕,孟萋萋說什麼都不肯讓她跟著。
“我們陪你去吧。”林掌櫃提議:“平時都是向兄弟照顧我們,他如果在山裏頭迷路了,我們是怎麼都不能坐視不理的。”
林夫人點點頭:“別擔心,說不準就是在山上哪兒迷路了。咱們拿著燈籠上去,幾個人一起比什麼都強。”
孟萋萋感激的道了謝,於是四人一起提著燈籠上山了。
山上的路太過泥濘,順著走了許久,眼前突地出現一塊平地,平地的盡頭便是懸崖了。
“向哥哥不會來這裏吧。”林景行壓著被狂風吹起的披風喊道。
頭頂的閃電越來越亮,借著這閃電,孟萋萋看見靠近懸崖處的地麵上幾道深深的痕跡。
她快步走過去,跪在地上摸過這幾道痕跡。
這是向鼎臣一貫使的流星錘造成的痕跡……
看來他在這裏跟人交手了。孟萋萋壓著心中不好的預感,顫抖著伸頭去看懸崖下方。林家三口害怕她掉下去,林夫人抓著她的腰帶,林高山抓著林夫人的腰帶,林景行抱著他的爹。
孟萋萋這麼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懸崖下方黑的深不見底,但崖壁上一棵突出來的小樹上,卻掛著她昨夜披在向鼎臣身上的外衣!
孟萋萋拳頭握緊,眼淚莫名奪眶而出。
“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