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一聽,連連點頭:“那你還真說對了,其實我們古坊鎮以前並沒有那麼多乞丐的,隻是這兩年莫名多出了很多外地的乞丐,他們的行為還很特別,給他們東西不要,就繞著我們古鎮來回走,當初我們都以為他們是不善之徒,鄰家挨戶地都相互告誡得小心這些遊頭浪蕩的人,不過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些乞丐隻是到處遊走,並不曾在古鎮做出什麼出格或冒犯的事情。”
三錢說:“估計是苦行者。”
絕對不是苦行者,苦行者一天吃一頓,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帶著法杖,邊走邊吟誦古經文。苦行者必須忍受常人認為是痛苦的事,如長期斷食甚至斷水、躺在布滿釘子的床上、行走在火熱的木炭上、喝尿吃屎、忍酷熱嚴寒等事情,來鍛煉忍耐力和離欲。
這幾個乞丐差遠了。
棋白似乎有了眉目:“莫非這些人是……”
我對著他點點頭,他應該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棋白道:“有點意思。”
我歎了口氣:“這年頭,怎麼捕銀人都打扮成乞丐了。”
三錢一怔:“靈哥,你說這些人不是乞丐,是捕銀人啊?”
我點點頭:“我猜他們多半都是為後山瀑布的金龜錢精來的,但是他們這種做法違背了我們捕銀人的規矩,居然連續了這麼長時間喬裝打扮來引誘金龜錢精出現,這也夠拚的,不過這麼一來,咱們也算是知道了,那金龜錢精不是浮錢精,是一隻善錢精。既然是善錢精,那就會庇佑一方的人民和土地,咱們也不必費心去捕捉了。而這古坊鎮的居民估計並不懂得自己鎮上有一隻善錢精吧。”
棋白道:“嗯,古坊鎮瑞氣祥和,是一片好地,應該是托金龜錢精的福,這裏的人民安居樂業欣欣向榮,多半都有金龜錢精的一份功勞。這些道士以前肯定是聽說了古坊鎮一些傳聞,便明白了鎮裏有善錢精,自己化作乞丐來引誘善錢精。”
善錢精出現總會幫助貧苦的人,但恰恰是這個原因,那些可惡天師卻依據這個規律,自己扮作貧苦之人,引誘善錢精的出現,再將它捕捉!
我真特麼為跟這幾個捕銀人同為一種身份而感到羞恥!
這些不入流的天師,貪財無厭,毫無原則,我已經有幾分想要教訓他們的衝動了。
改日日過三竿,我們依舊在二樓的旅館上閑聊,窗口外邊,卻傳來一些聒噪聲音,我順眼看去,居然再次看到了那幾個乞丐經過街頭。
“看,他們幾個又出現了!”三錢說。
我說:“老白,咱們下去看看,這幾個人是不是喬裝的捕銀人。如果是,別讓他們捉了善錢精。”
“嗯,三錢,你在這呆著,對了,我看鴦姑娘這兩天對古坊鎮一直很好奇,到處東走西走,三錢,你也得看好她,畢竟她的身份……呃,對了,鴦姑娘呢?”捉著,棋白不經意問了一句。
三錢也回頭看了看:“沒注意她,好像今天一直沒見過她的身影。”
我們趕緊去了她的房間,結果是空的!小刺蝟錢精也不見了。
我們奔出了旅館,有點替鴦姑娘擔心,鴦姑娘的身份一直撲朔迷離,她的本體不是由埋藏在地底下的金銀財寶經過日久天長演變出的錢精,而是一塊鴛鴦鎖,經過主持的點化六百年後成人,如果鴦姑娘也是善錢精,那麼她估計會中那幾個乞丐的圈套!
我們正找她焦急如焚,卻在一條街衢上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手裏捧著一份報紙包裹的煎餅,正遞給一個衣服邋遢的乞丐。
我們看到這個場麵後,不由得麵麵相覷,鴦姑娘真是善錢精啊?她為什麼要幫助這幾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