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功夫,我聽小姑娘說遍了峨眉山的好,峨眉派的獨一無二,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廳內紗帳裏,也不聽見什麼聲音,老嫗給海螺姑娘卻已經施針完畢,那紗帳緩緩的收起,而海螺姑娘已經穿上衣服,也出來了。
想必是施針已經成功,毒素和詛咒已解開。老嫗讓徒弟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自己也鬆了口氣。隻不過海螺姑娘低著頭,麵無血色,嘴唇也有點發白,估計是在施針的時候承受了不少苦楚。
我趕緊上前去,海螺姑娘見到我,更加靦腆。
她遮遮掩掩,渾身的不自在,頭上裹著一頭紗巾,很害羞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阿拉伯婦女。
我注意到她的鬢發,她頭上包裹的紗巾邊緣,我甚至看不到一根頭發,光禿禿的,隻看到她平滑的皮膚。
真跟那老嫗說的一樣,海螺姑娘的頭發都掉光了!
海螺姑娘無地自容,臨時做了修女和尼姑,看到我後之後,因為我是這裏唯一的男性,男女有別,她低著頭,對我說了一句:“公子,你好。”
啊,海螺姑娘真能說話了!
我替她高興不已:“海螺姑娘,你說話的聲音真好聽。”
海螺姑娘頭更低,隻是勉強笑了一下。
雖然她能夠說話,但是她一定是覺得現在這個麵貌示人太尷尬了,把自己當做了尼姑。我覺得應該岔開這個問題,把海螺姑娘的注意力引到別的地方去:“海螺姑娘,以後你身上不會再有那可惡的巫師困擾你了,那巫師的詛咒纏繞你這麼多年,你現在可以完全輕鬆下來……”
這時,紗帳後麵又走出來了一個小姑娘,懷裏抱著一大堆的頭發,蓬鬆得很,竟然是海螺姑娘掉落的全部頭發,那頭發之多之濃密,波浪狀如海藻一般,甚比一床棉被。
小姑娘幾乎都抱不過來,頭發把她的臉都遮住了,她仰著頭走路。
海螺姑娘看著自己的頭發,突然掩麵而泣。
看來她還是難以承受自己成為禿子的事實,那頭發跟了她不知道多少年,才長成這麼濃密,這麼好看,現在一下子都沒有了,她可能心情落差太大。
我安慰她說:“海螺姑娘別傷心,總還會有辦法讓你的頭發再長出來的。”
老嫗卻道:“你是海螺仙子,大可不必為自己的失去頭發而傷心,如果你仍然想用自己的頭發,那麼我可以幫你,但是時間可能要長一些。”
海螺姑娘麵有幾分喜色:“還請前輩講解。”
我不解:“頭發都已經掉光了,還能怎麼放回去?”
剪掉的頭發,就是潑出去的水,恐怕是收不回來了吧?而海螺姑娘不是剔掉頭發,而是施針的時候掉落的,這可比剔掉要嚴重得多,她的發根都凋謝了。
老嫗沒說話,而是讓徒弟拿來一張光滑的皮子,將海螺姑娘的頭發都擺在上麵。
她將頭發重新整理得整齊,像是完完整整地被裁剪下來的。
老嫗又用了一把很鋒利的刀子,然後將這些頭發的根部完整地切割掉。切掉差不多一個指頭的長短。她說:“你的這些頭發的根部已經凋謝壞死,這是剛才施針的時候,你的頭發防止毒素的可能擴散而自行的凋謝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