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柔早就算到了陰婆子的法事時辰,她算到時間不多,也不跟陰婆子商榷了,自己上前去,從陰婆子手裏搶過了香紮!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陰婆子。
在場的人,陰婆子能算時辰,紫柔也可以!為什麼可以?
其實,周圍有什麼情況,紫柔最清楚了,她要是主持這樁程序,什麼事情不得順順利利的,就是那些想搗亂的孤魂野鬼來,看到千年狐妖也得躲到一邊去。
紫柔先是給新墳作揖拜三次,然後把新香紮上麵的透明塑料膜撕了一半,留下下邊的包裝膜,燃香沒有散開依然很緊湊,就像是一根粗大的香。
這紮香在煤油燈下很快燃燒起來,騰起一團黃綠的焰火。
緊接著紫柔又燒了一紮,但是這紮香是散的,她示意讓周圍人把香每三根一柱,拿去插在周圍錯落分布的墳堆!
眾人都呆在原地,紫柔以為大家都不明白,於是讓翻譯劉給大夥翻譯:“這地方很偏僻,陰氣太重,今天多出個新郎官,婚姻大喜事,周圍的‘朋友’都喜歡過來看熱鬧,保不齊就有愛鬧騰的,那麼既然來了便是客,今天咱們應該請請客。”
翻譯劉嘰裏呱啦地翻譯一陣,又回頭看著陰婆子。
這場儀式,毋庸置疑是以陰婆子主持為主,半道中突然多出一個外人的攙和,這法事,該聽誰的?
我都替紫柔捏了把汗,死死盯著陰婆子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陰婆子卻點頭同意了!
時間倉促,看到陰婆子點頭後,家屬們忙分發著燃香,跑到周邊錯亂的墳頭堆裏插上香。
說也怪,周邊墳頭插上燃香之後,雨很快變小了,而且沒有了刮風,眾家屬見狀,都麵帶喜色,匆匆的忙活開來。
有不少人對紫柔懷有極大敬意,像是看到了世外高人。
我在一邊卻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孤魂野鬼們看到紫柔上場,都麵麵相覷,有些不知道紫柔到底是什麼身份,想上起來挑逗一下紫柔,自己暗地裏手指一彈,直接將那隻小鬼打飛,鑲嵌進泥土裏。
一下子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陰婆子也不拖遝,麵無表情地繼續做她的法事。
她用撐幡用的木條讓家屬持穩,然後將一隻鐵勺子用鐵線綁在上麵,並往鐵勺子裏麵倒油。
接著,把煤油燈的撚子高挑起來,火苗子很大,陰婆子趕緊叫持鐵勺的人把鐵勺子放在火苗上麵。
這是一個耐力過程,持鐵勺子的人由於有木條綁鐵勺子的緣故,他抓著木條的根部,所以離鐵勺子很遠,就像是拿著一個極其長的湯勺。
其實這是防止沸騰的油星子濺到。
而把油燒沸騰又是個細膩活,少則兩三分鍾,多則六七分鍾,這鐵勺子的油才沸騰,持鐵勺木條的人臂力和耐力都要足夠,手酸時要換人,至始至終要保持鐵勺子上麵的油懸空在燃燒的煤油燈上。
而且是拿著勺柄,勺柄是一根有小孩手腕粗細的一種叫‘厷木’的木枝,折斷它的枝葉或者嫩莖,都會有粘稠的白色液體流出來。這厷木經常用於白事。
持鐵勺的人四兩撥千斤,重力全在木條的一端,受力得很,時間久了,再力氣的人也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