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裏四十餘年的大栓很清楚,麵前個石城青年,並非蠻橫無理,變成這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石城是幺叔的親孫子,小的時候也是人見人愛的孩子。可是有一次跟著爹娘進
山,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野狼把石城的爹娘咬死,等到村民趕過去的時候,隻有嚇傻的石城守在爹娘的屍體前。望著血都被野獸放幹的兩人,村民都在悲傷地同時,萬幸石城還活著。
可也自那以後,石城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放佛連聽力也下降了。隻是默默的守在幺叔身邊。
在大栓走後不久,幺叔再次從屋裏走出來,隻是身上多處了幾套伐木的工具。‘走了,幹活。’幺叔輕輕拍著石城的腦袋;‘這次咱們多伐點,給老頭我也準備好,免得到時
候你一個人做的亂七八糟的。’石城抬起頭望著幺叔,緩緩站起來,接過伐木的工具,跟在其後,慢慢的往山裏走去。隻是此刻的幺叔沒有心情觀看棋盤,若是看到之前兩子便可贏得棋被石城解得反敗為勝的局麵,不知又該震驚到什麼地步。要知道,幺叔年輕的時候,便是方圓百裏的棋王。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話一點也不假。盡管幺叔的屋子就在山腳下,可等到進入山林之後,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山裏人自然不怕在山裏過夜,而幺叔選在天色暗入山,一方麵急著
做棺,另一方麵是為了尋得好木。根據幺叔的的經驗,山裏樹都有著很強的靈性,咋一看一模一樣的樹,其質量卻有著天壤之別。幺叔一直認為,在月色下,上等的好木會發光,那種光圓潤柔和,那是種用心才能看到的光。
不知是時運不濟還是別的什麼,月亮升的老高的時候,幺叔還沒有看中一棵樹。灌木叢裏山鼠和蟲子的悉數聲以及偶爾幾聲貓頭鷹的叫喚,讓人感覺異常的孤獨。幺叔回頭望望身後
的石城,眉毛動了動,扭頭繼續往著周圍尋覓。這個孫子是幺叔唯一的牽掛了,盡管有些呆傻,但終歸是自己的根啊。可是這孩子除了力氣大點,再無一點技能,幺叔這十多年來,一直擔心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死後孫子怎麼活。‘嗚!’正在幺叔想著的時候,身後的石城突然發出一聲低呼。‘咦!?咋了!’幺叔知道石城難得發出聲音,那就說明有情況。這十多年每次石城叫喊的時候總有事情發生。
‘嗚。’石城幹瘦的手臂抬向前方。‘嗯??’幺叔轉身一看,臉色竟然大變;‘我的老天爺啊,這是什麼??’在兩人正前方,一株不知名的大樹豎立著。
整棵樹如刀削般的筆直圓潤,樹幹被月光照射的竟然隱約有些刺眼。‘神樹啊!!啊哈哈!!神樹啊!!劉老哥,老天爺待你我不薄啊!!’幺叔臉色從大驚到大喜,指著古樹對石城道;‘就他了,走!’說罷,邁開腳步一馬當先的走過去。
月色總是讓人癡,讓人醉。幺叔此刻癡癡的醉了,望著眼前不遠處的那顆大樹,激動地連把自己稀疏的胡須拔掉一撮都沒發現。‘高三丈三,寬三尺三,這絕對是神木啊!’幺叔的雙眼滿是光芒,腳步慢慢的向前移動。不外乎幺叔如此失態,在魯山的地界,要到一顆像樣的樹非常的難,眼前這棵樹,可謂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