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無能為暖暖恢複原來的記憶,如果你們願意,我隻能洗去她所有的記憶讓一切從零開始。”
這是溫若回來後對顏陽和藍羽說的話,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卻不盡如人意。
顏陽沒有立即答複,他坐在藍羽的辦公室裏沉默了很久,然後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征求他們的意見,顏父顏母說聽他的就好,他掛了電話歎口氣,不抱什麼希望的看向正在看著手中雜誌的顏暖——她現在很快樂,雖然不記得她愛的人是他,但她真的很快樂,沒有了過去的那些傷痛,健康,單純,無憂無慮。
——他可以那麼自私的為了一己私欲讓她陷進沒有記憶的痛苦裏嗎?
——他不忍,其實來時他就很認真的想過,如果鍾辰說的是真的,還要不要讓暖暖恢複記憶!隻是沒想到藍羽找來的人會是溫若,會是原本替暖暖改掉記憶的始作俑者!
——而現在,抱著的希望再度破碎,他才發現,經曆了那麼多之後,他已經可以很坦然很無畏的迎接這個消息,再差,也不會讓她再次死去不是?他已經被嚇怕了,不敢再冒險!
——原來所謂愛一個人,是真的可以在瞬間做出對她最好的決定,而對自己全然罔顧!
“暖暖,你現在的記憶是錯的,你願意……抹掉一切重新開始嗎?”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去問,期待一絲絲微渺的希望,或許,或許她是願意的!
顏暖聽著這話低頭想了很久,然後她抬起黑曜石一般的眉眼,盯著顏陽,像要看進骨子裏一般細細的察看。
他有著一雙很妖嬈的桃花眼,卻不像盛極的桃花那般光鮮亮麗,而是枯萎著,像是期待下一個春天的到來一般,期待生命的重現。而現在,這雙眼裏的光芒卻黯淡下去,越來越黯,她似乎都看到那片枯萎花瓣從枝頭墜落的模樣,無聲無息,緩慢而痛苦的落進泥土裏,再無重生的可能。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絕望的眼神?
她驚愕的想著,有零碎的記憶翻飛而過……點點片片,玲瓏成畫,卻模糊著,勾起情絲,又看不真切。
而就在這迷茫的瞬間,她不由自主的開口:“我願意,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好了!”
然後下一刻,她就看見那雙眼裏枯萎的光彩如日東升般耀眼的亮起,劃破天塹的烏黑,透過空氣放大在她眼前:“你答應了!答應了!”
他近乎哽咽的將她抱進懷裏,手撫上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那感覺分外熟悉,讓她莫名的心酸。
她不由得咧嘴笑笑,這才認真的思考她自己。
——她好像,還真的是跟他有很深的過去啊!不然怎麼會有觸動,甚至忽然想起這兩天來的某些情緒。
——她現在,已經相信自己的記憶真的被鍾辰篡改,隻是,生不起氣,有點矛盾。
她邊想邊皺眉,然後推開顏陽,直接出了辦公室的門去找溫若。
“好柔軟,來給我催眠吧!”
她笑嘻嘻的站在一臉沉鬱的溫若麵前,容顏無雙,卻透著一股溫若不曾見過的隱忍決絕。
他愣了一下,皺皺眉:“你自己同意的?你想好了麼?”
顏暖眨眨眼睛:“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