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滅了手裏的煙,然後就走了過去,照著上麵的電話打了過去,裏麵傳來的是個溫柔的女聲,我和她談了一會兒,才確定真的不需要抵押,但是需要我的身份證和學生證,我問了她們公司的地址,然後就過去了。
接待我的是個眼睛男,不過就在我倆談的時候,旁邊有個也在談的中年人突然就喊了起來,你們這不就是九進十三出放高利貸麼!
中年人說著就一拍桌子走了,眼鏡男卻衝我笑了笑說,有些人不理解,其實這不是高利貸。
然後就接著講他的,不過我的心思卻全都在那中年人身上了,我就跟眼鏡男借口說我要上廁所,然後就走出了他們公司,沒想到剛才的中年人就在樓下蹲著呢,愁眉苦臉的抽著煙。
我就過去跟他搭上了話,他是生意虧大了,才被逼走到這份上的,不過他以前借過一次高利貸,那才叫個生不如死,所以這次他是打死也不想借了。
我問他高利貸有那麼可怕麼,他就看著我哼了一聲說,如果不是為了去救人,那就是嫌自己命長了。
他說著就長吐了一口煙,看著他臉上的滄桑,我似乎感覺到了他現在的困境,可是他即使這樣都打死不借高利貸,那看來這高利貸或許真的很可怕,可是我現在就是要去救人。
從小到大最愛我的兩個人,一個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而現在又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也離開我,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兒麼?所以現在即使是用我的命去換我媽的我都幹,又何況是生不如死?
我哼了一聲,就拿起手機給劉大夫打了個電話,問他再準備七萬塊錢夠不夠這半年的治療,可是劉大夫的話卻讓我傻住了,因為他說我媽的腦核磁共振剛才出來了,他現在建議我媽再做一個療程的化療,剩下的就不要再做了。
我就問他為什麼不再做了,我現在能借到錢給我媽治病了,但是他卻跟我說,現在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他怕我媽挺不過這個療程就。。。
當時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就問他我媽真的沒有再治的價值了麼,他就在那邊想了下說,也不能說沒有,隻是我媽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已經擴散到腦袋裏了,再一個考慮到我家的情況。。。
我當時就打斷了他,讓他不用說了,然後就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那家借貸公司。當我拿著四萬五千塊錢從那家公司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抬起頭看著天上緩緩的說,姥姥,你照顧我媽照顧的夠久了,接下來就由你的外孫我來照顧她,你放心吧。
晚上回去後,我給我姥爺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我已經借到錢給我媽看病了,隻是想求他告訴我媽這錢是他出的,他沉默了下,最後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錢存到了我媽的卡裏,然後就帶著我媽去參加我姥的葬禮了,我媽還敬了我姥爺一杯酒,叫了一聲爸,我姥爺卻避開了她的目光,而我卻站在那裏目光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