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母雞，應該不會錯了。
不過，還是覺得
善善應該下顆蛋給大家看看,
才算證明
它的確是一隻母雞。
9.
日子一天天過去，
善善也一天天長大。
我們在等待，
在等一顆蛋，
一顆能證明什麼的蛋。
這段時光，
飛飛和善善比翼雙飛，
可謂幸福無比。
圍牆外麵的小樹林，
是它們的新領地。
樓前的花壇，
曾是它們的樂園，
現在已成傷心地。
暑假裏的一天，
午後，媽媽去聽報告，
騏騏和爸爸在樓上午休，
飛飛和善善獨自在花壇
享受午後陽光，
如此的安詳與靜謐。
沒想到四隻流浪狗
正凶惡地撲向“手無寸鐵”的兩隻雞，
聽到雞的慘叫聲，
爸爸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從四樓飛奔下去，
騏騏就趴到陽台驚呼：
死狗快滾開！快滾開！
聲嘶力竭的喊聲！
就像一支支飛快的箭，
射向野狗。
有兩隻小點的狗聽到喊聲
已經猶豫要離開了，
那兩隻大狗仍然在追趕善善，
好像已經咬到了，
善善又掙脫了。
飛飛躲在一旁驚恐地叫著，
也無能為力。
這時候，爸爸已趕到，
野狗們見勢不妙，倉皇逃竄。
還好，飛飛隻是受了些驚嚇，
善善是被爸爸抱著回家的。
騏騏以為善善被咬死了，
已經哭得不行了。
因為她覺得沒保護好善善。
但是善善很堅強，
它沒有死。
它的後背已經被撕扯下一塊皮，
血淋淋的，
還有很深的狗牙印子。
爸爸說：給它用碘伏清洗一下，
就看它能不能熬過這一夜了。
善善真命大，
一夜過去，它還活著，
而且能吃東西了。
媽媽說：看這個精神頭，
它沒事了。
一連幾天，我們都用碘伏給它擦拭，
傷口也結痂了。
十幾天過去了，
我們的善善一如往昔，
它真的活過來了。
花壇，
曾經的樂園。
跳跳的慘死，
飛飛的驚恐，
善善被流浪狗圍攻，
不堪回首的記憶。
我們再也不帶它們去那兒了。
秋天的小樹林，
沐浴在午後的陽光裏，
暖融融的，
象一幅油畫。
其中的主角就是
飛飛和善善。
它們一前一後，
一左一右，
啄啄這兒，啄啄那兒，
形影不離。
10.
好景不長，
飛飛的厄運要降臨了。
飛飛的厄運
是從它的第一聲啼叫開始的。
清晨，天剛蒙蒙亮，
飛飛就勤快地叫起來，
叫得鏗鏘有力，
響徹雲霄。
飛飛的叫聲，
讓我們心驚膽戰，
因為鄰居會說
它叫得太早，吵死人了。
公雞該殺了，
該吃肉了。
很奇怪，
為什麼我們自己聽著
那麼悅耳，
而別人聽著卻起了要殺它的念頭。
這倒不是因為是自己家的雞。
先前回農村老家，
早晨還沒有起床，
整個村子的公雞都會叫起來，
此起彼伏。
也沒覺得吵，反爾覺得鄉村的靜謐，
讓人更放鬆，更舒服。
不知什麼原因，
所謂的城裏人就容不下一隻公雞。
隻要她們看到放雞，
就會瞅準機會，
給你說：母雞留著下蛋，公雞沒用，
要過節了，快殺了吃肉吧！
儼然一副殺之而後快的樣子。
鄰居們已經為我們找好了理由，
好象過節的餐桌上少了一道菜，
燉雞。
燉公雞。
燉飛飛。
我們怎麼舍得？
11.
飛飛和善善
依然在小樹林裏逍遙，
散散步，啄啄蟲。
有時沐浴著陽光，
土浴。
土浴，
就是用土洗澡，
看善善在鬆軟的土上
用爪子刨個淺坑，
然後整個身體就臥進土窩裏了，
開始洗澡，先是把脖子伸長，
在土上磨來蹭去那麼幾下，
然後全身的羽毛蓬起抖動，
不知抖落了昨夜多少虱子、跳蚤。
還時不時用它的尖嘴去鉗一鉗，
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它的脖子抻得很長，向翅膀深處盤繞，
眼睛微閉、迷離，
很享受的樣子。
說也奇怪，
飛飛很懶，寧可瞎逛，
也不願刨個坑洗澡。
這可能是母雞與公雞的不同吧，
又好象是母雞在做下蛋前的演練，
那個土浴的坑和下蛋的窩很像。
12.
飛飛和善善，
都長得很大了，
它們共擠在一個並不很大的籠子裏。
身體互貼著，
很親密的樣子。
可是，一從籠子裏放出來，
飛飛就直啄善善的頭，
我們覺得飛飛很壞，
欺負弱小。
於是，就經常順手敲打它幾下，
飛飛很記仇，
它竟然想報複主人。
一次，媽媽正伸手給它們喂食，
飛飛衝著媽媽的手背狠啄了一口，
立刻就啄破了，
雞的尖嘴啄破的傷口是不容易好的。
媽媽很是生氣，
就狠狠地教訓了飛飛一頓。
希望飛飛記住，
不要再攻擊它的主人。
又有一次，騏騏和媽媽，
在小樹林放雞。
飛飛又啄善善，
騏騏走上前阻止。
沒想到飛飛竟然跳起來，
要啄騏騏的臉。
我們受到了驚嚇，
飛飛怎麼這麼不通人性了，
我們一時接受不了。
又聽那個奶奶說，
很壞的公雞，
在農村，有把孩子的眼睛啄瞎的。
一聽，
我們有些後怕了。
看來，飛飛不能留了。
雖然今年的國慶節已經過了，
暫時沒有鄰居提醒我們
該吃肉了。
可是我們自己決心已定。
在一個秋雨迷蒙的早晨，
我們把飛飛帶到菜市場，
通常那個殺雞的地方，
隻需給三塊錢，
一會兒功夫，
飛飛就會變成白條雞了。
想到這個結果，
我們還是有說不出的難過，
尤其騏騏已經是落淚了，
勸說媽媽留下飛飛吧，
媽媽渲染地說，
飛飛留下來可能產生的惡果。
飛飛不通人性，
它什麼壞事都可能幹出來。
其實，不就是一隻公雞嗎?
它還能幹出什麼壞事呢？
媽媽也不知道，
但當時就隻想著飛飛的壞。
飛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殺了。
後來，經同事一說，
才真正明白：
公雞啄母雞的頭，
那是它求愛的方式。.
隻是可憐我們的善善，
因為我們的無知，
殺害了它的老公。
幸虧，善善不知是怎麼回事，
要不它會多麼恨我們呀。
從此，善善就孤零零一隻雞了。
13.
善善的生活
沒有因為缺少了飛飛而有所不同。
它照樣去小樹林散步、啄蟲，
沐浴陽光。
隻是又多了些小心，
時刻注意那些流浪狗。
在十二月中旬的一天，
這已經是距離飛飛離開的日子，
有一個多月了。
這一天是周末，
早晨，爸爸媽媽來到地下室，
像往常一樣給善善喂食。
媽媽忙活著用菜葉拌麩子。
爸爸站在一旁看著，
突然，他像發現了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