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四月,如若不是兵荒馬亂,洛陽真可謂是一個遊玩的好去處。
洛陽草長,群鶯在天空中亂飛的時候,一陣又一陣帶著桃花芳香的春風,猶如少女的呼吸一般拂過大地,掠過人身,溫柔得就仿佛女子的呼吸一般呢喃。
眼前這座酒館隻不過是用幾間木板搭成的小樓,在洛陽城內絕對算是不起眼的地方,屋子裏陰暗而潮濕,不過客流量卻是大的很。
達官貴人不會到此,不過普通老百姓以及士兵還是會來這裏喝上一壺。
亂世歸亂世,喝酒歸喝酒,對酒鬼來說,活不讓人活,總不見得連酒都不讓人喝吧!
竹竿挑起的黃布酒招上清楚的寫著三個字‘隔望樓’,何為隔望樓隻因對麵對著的是洛陽最繁華的街道!洛華街!
僅隔一街,卻是天壤之別,那裏的富貴朱門酒肉臭!這裏的平民路有凍死骨!
隔望樓隔望的隻有富貴差距!
隔望樓竹棚下,擺著一隻隻的大酒缸,酒缸上鋪著紅色的木塊,這是隔望樓那其貌不揚的掌櫃特意在洛華街撿來的,不過每每有人看到這塊木板的時候,人們總以為這上方的紅是血的紅,而這大酒缸內裝著的也不是酒,應該是血水。
往年的時候,這個點,隔望樓應該早已客滿,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自董卓率軍駐紮在洛陽後,洛陽城內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特別是前些日子青教司發生的‘刺殺董卓義子’事件,董卓方又是一陣清剿。
此次清剿之中,最為嚴重的便是太傅袁隗大人都受到了牽連,然而也幸虧袁隗大人隱藏的好,有人說逃出了洛陽可也有人說袁隗大人還是留在洛陽,躲在極為隱蔽的地方被袁家將士保護著,然,逃得了和尚卻逃不了廟,袁隗大人的妻子馬倫及其家人卻是被董軍亂刀砍死,以儆效尤!
聽著周圍老百姓對於青教司以及洛陽城內事情的議論紛紛,徐青的鬥笠壓的更低了,偷偷看了一眼一邊的‘三哥’,徐青真想不通了,他怎麼還有心思吃得下這麼多東西。
‘三哥’看了眼徐青,微微一笑道:“多吃點。”
無奈搖頭,看看眼前的空碗,再想想昨晚‘三哥’的英勇退敵,徐青突然大聲道:“掌櫃,再下一碗麵條。”
“來嘍,客官稍等。”
掌櫃看了一眼這兩人,越看越是奇怪,好好的天氣,一人帶著個鬥笠,一人卻是背著把雨傘,真是兩位怪人,雖然心中奇怪,不過懶得多問,誰知道這兩人是不是董軍暗派下來的喬裝士兵,到時候殺了自己也沒地方訴冤!
隔望樓內賣冷菜多點,幾乎少有熱菜,最多再下碗麵條,戰亂時節也隻有煮花生、鹽青豆和一點下酒小菜,所以來來這裏喝酒的一般也隻有老主顧,所以在徐青以及‘三哥’進入這裏之後,那掌櫃不得不擦亮眼,好好招待著,以恐不測。
天子眼下,董卓腳下,不得不小心點。
待掌櫃煮完麵條端上來之時,徐青那一桌的酒壺也空的丁零作響了起來,看看‘三哥’再看看掌櫃,徐青無奈道:“掌櫃,再上一壺酒。”
‘三哥’立馬駁道:“不,三壺。”
白了‘三哥’一眼,徐青已經估量起身上所帶錢物到底夠不夠付這些酒菜錢了。
掌櫃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作罷,端著酒壺轉而走向門口那一大酒缸,用瓢子舀起美酒,嘩啦啦的,順著瓢子,美酒猶如一道銀線劃入了酒壺,絲毫不沾酒壺邊緣。
掌櫃的這一招沒有個十幾二十幾載壓根是練不出來的,掌櫃的可以拍著胸脯保證一件事,如若在酒壺口上再放一枚銅幣,他絕對可以穿幣而過!
隔望樓中那些普通老百姓似乎很忌憚那兩位穿戴奇怪的男子,徐青這桌附近幾乎無人,普通百姓偷偷的看著他們,也不敢多議論政事,與那掌櫃一樣,深怕那兩人為董軍。
更有百姓深怕對方真是董軍,早已偷偷離開了隔望樓。
徐青歪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三哥’,這已經是‘三哥’吃完的第五碗麵條,喝完的第五壺酒了,也不知道‘三哥’的胃到底是什麼做的,實力再高殺人再多也不可能耗這麼多力氣啊。
最讓徐青氣憤的還不是‘三哥’的實力,讓徐青覺得不滿的便是‘三哥’的容貌以及身材,這家夥,怎麼吃都不走樣,而且樣貌英俊,要是放在和平時代,‘三哥’絕對是那種貴婦臨幸的對象。
一想到實力與外貌,徐青不免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徐榮,而另一人便是那美麗動人的少女蔡琰。
徐青心中想道:“希望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