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噠噠的,留下一片水漬。
兩道黑影不知從哪裏進入了走廊,漆黑的長發,漆黑的衣裳,眼睛也都隻剩下兩個黑黝黝的洞,其中一人一文者打扮,拿著一把扇子輕微的扇動,看著那一輛馬車,他笑了。
而另一將領打扮的男子臉色則是很蒼白,白的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他們兩人不是瞎子,也不是啞巴,可是,當他們看到朱雋的屍體時,兩人都不免一陣感慨。
郭典走了上來,對著將領單膝下跪了起來,並不說話。
將領說道:“君業,時辰快差不多了吧?”
郭典點頭冷冷的說道:“差不多了。”
將領別過頭去,看著那一名文者,說道:“你的人馬也在裏麵,你確定要這麼做?”
文者沒說什麼,他隻是在笑,揮揮扇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天意既然如此,不可強求。”
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會關他什麼事一樣的。
這位將領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郭典的肩膀,像是在惜別,說道:“君業,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郭典臉色瞬間蒼白,不過還是點下了頭,一個人默默的往回走去,對著朱雋的屍體重重的磕了三頭後,站在朱雋屍首旁邊,當看到兩人從黑暗中消失過後,郭典閉起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算著時間,郭典的雙眼突然睜開,猙獰的笑著,狂傲的笑著。
“對不起了”,郭典轉身對著第一殿處的密門說道:“隻有死人才不會透露秘密。”
郭典對他們說過會破壞龍門,讓他們死在這裏,在徐青等人的理解裏,應該是悶死餓死困死在這裏,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
龍門被破壞了,大量的洛河水咕嚕咕嚕的湧入了走廊……
困死?開玩笑,困死還需要時間呢,還不如淹死來得快!
徐青當初在大門處聽的沒錯,那水流聲不是別的,正是洛河水流!
“隻有死人才不會透露秘密”,郭典的屍體飄蕩在了走廊之中,‘砰’的一聲,洶湧的水流最終還是破開了第一殿的密門!
不久前,第五殿中……
讓徐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第五殿,僅僅隻是一個小房間罷了,更讓徐青沒有想到的是,這第五殿中僅僅隻有一人!那人頭發雪白,白的猶如白雪一樣,他穿著樸素,背對著徐青,拿著一本書,似乎早已忘神。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袁隗!
第五殿的裝飾很簡單,一張木桌,一張床,然而,令人覺得別扭的便是那床,那床中央似乎拱出來似的,被單隨著兩邊微微下垂。
“這是副棺材”,突然的,空氣中傳來一陣聲音。
“不用四處張望了,這裏就我一人”,袁隗說道。
看著袁隗的後背,徐青不免好奇道:“棺材?”
袁隗說道:“為我自己準備的。”
徐青嗬嗬一笑,心中想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那我就不廢話什麼了。”
徐青小心翼翼慢慢的走向前,徐青內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總感覺這屋子內應該不會這麼簡單,袁隗的身邊怎麼可能沒有貼身護衛呢?
走到袁隗的麵前,仔細一看,徐青確定,眼前之人,正是袁隗,然而,太傅袁隗的表情讓徐青有點不自然。
徐青心中想道:“太淡定了!”
袁隗的表情很淡定,淡定的有些僵硬,僵硬的有些讓人感覺不舒服。
見徐青遲疑,袁隗放下書籍,看著徐青,說道:“怎麼,小夥子,還不忍心動手?”
徐青一愣,納悶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
袁隗看著徐青,又拿起書籍,蘸著口水捏著書頁看了起來,頭也不抬的說道:“小夥子,據我猜測,你應該不是董軍的,想必,是他人指使你來殺我的吧。”
徐青再次傻眼,諾諾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袁隗一手拿書一手手指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的人頭太重要了,董卓這廝再怎麼殘暴都不敢取我人頭,可是別人就不一樣了,讓我猜猜,是誰呢,到底是誰要害我呢?”
頓了頓,袁隗再次放下書籍,拍了怕腦袋道:“沒錯,應該就是他!哈哈哈,真沒想到,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徐青被弄糊塗了,不過徐青可以肯定一件事,袁隗肯定猜出了郭典所謂的‘上頭’到底是誰,不過袁隗並不願意說出口來。
聽著,徐青不免想道:“難道是在詐我,吊我胃口?以此讓我不殺他?”
袁隗仔細的看著徐青茫然的麵孔,嗬嗬一笑道:“小夥子,看來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為誰幹活啊,殺了我,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