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從未見過他眼中流露這樣的神情,仿佛是在注視愛而不得的人一般。一時之間,她有些怔忡,“小的沒聽過這句詞,倒是,公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弘晟聽到她的反問,才反應過來自己將情緒表露的太直白了,連忙收起黯淡的神色,笑道,“沒什麼,讀到這首詞,偶有感發罷了。”

意遠也朝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公子今日叫小的過來,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今兒是上元節,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我見你大年夜玩的十分開心,所以便想著今天也有這麼多好玩的,你肯定喜歡。”

意遠也想起大年夜那晚跟著他似乎是玩瘋了一般,臉頰頓時有些微微發燙,正欲推辭,卻聽他繼續道,“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等我一會兒,我家中的上元節宴會總還是要應付一下。”

他朝旁邊短腳酒桌上的佳肴努了努嘴,“你就在這兒呆著,先用一些酒飯,過會兒我就回來了。”

意遠有些受寵若驚,總覺得他對自己實在是太熱情了。原本像他這樣的富商貴公子,肯摻和自己那點兒破事就已經很難得了,他這般三番兩次地向自己示好一定有所圖。可自己明明隻是個窮到叮當響的小雜役,他究竟圖什麼呢?

意遠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捏緊了拳頭,難不成他真是斷袖?畢竟在這世上表裏不一的人多了去了。

想到此處,她猛然抬頭,卻發現適才還在眼前的人早已沒了蹤影。她急急忙忙地就想要追出去,卻被人給攔下了,“小哥,公子已經交待好了,請您在這兒用些酒飯,待會兒他就回來了。”

弘晟從閣樓中出來,登上燙金馬車便朝宮城而去。原本此番出宮是到暢春園去給太上皇和皇太後請安,本來沒有打算在閣樓駐足,但自己似乎太想早點見到那個瘦弱的小個子,故而在閣樓歇了片刻。結果想不到她早早就過來赴約,似乎是兩人心有靈犀,見到她之後,自己的心情是真的好了許多。

“卑職請主子安。”

馬車外傳來神武門統軍首領的請示,皇帝打開馬車一側的小窗道,“是朕。”

統軍首領聽到皇帝的聲音,方才敢退到一邊。馬車沿著三大殿旁的側道而行,到乾清宮前停下。皇帝剛走出馬車,便見皇後盛妝華服站在漢白玉石階上,她的臉凍的有些發紅,似乎在外等候已久了。

皇帝快步走到她麵前問道,“外邊這麼冷,怎麼站在外邊等?”轉而又責問青梅,“爾等便是這樣伺候主子的嗎?”

皇後走近一步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道,“臣妾不冷,皇上給父親母親請過安了?二老可好?”

皇帝牽著她步入宮殿,“他們都很好,今晚讓惠陽陪著他們,你不必操心。玄逸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皇後聽他提及兒子十分開心,但麵色卻不起任何波瀾,“他到乾清宮來不合規矩,原就應當與諸位兄弟在永和宮等君父駕臨的。”說著,她接過尚衣太監手中的禮服,“臣妾為您更衣。”

“也罷。對了,朕有一樁事要交待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