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陽撇撇嘴，“除了他還能有誰？總愛多管閑事。不過最近他倒是沒怎麼管我，估計是又忙什麼事呢。忙完這一陣子，我的好日子就又到頭了。”
“皇上並不是愛多管閑事，他肩上的擔子最重，每日都有議不完的朝政、批不完的奏折。他管著公主，也是盡一盡當大哥的責任罷了。”
惠陽擺了擺手，“就知道你要為他說好話，誰叫你是他的女人啊。算了，不談他了，我現在發愁的是給娘準備什麼生辰賀禮。往年送的那些東西都膩了，我腦子裏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夫人要過生辰了？”意遠詫異地問。如果她身在皇城，一個小小的嬪當然沒機會送壽禮給太後，也就不必操心記掛。但她現在和長公主住在一起，如果不敬獻些東西，總歸是失禮。
“娘的生辰是四月初八，離現在也就十來天了，要是再不準備壽禮，就有些來不及了。可我絞盡腦汁地想，也想不出該送些什麼。娘素來簡樸，不愛戴那些金銀首飾。想要投其所好，真是太難了！”
意遠笑道：“做子女的當然要好好備份壽禮，禮重在有情意。其實，公主不一定非要買什麼貴重的首飾，隻要用心準備就可以了。”
惠陽托著腮幫子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也想用心準備啊！”
意遠很感激她在自己有難的時候施以援手，所以有意替她分憂，“公主，我冒昧地問一句，夫人都有哪些愛好？我可以幫你想主意。”
惠陽看她目光真切，也開動腦筋想起來，“娘喜歡音律，她會彈奏各種樂器。她也喜歡研究神農藥草，從小到大，都是她給我們看診。”
意遠的嘴巴都驚地合不上了，喃喃道：“原來太後娘娘這麼厲害。”
“所以我才總被她嫌棄。”惠陽百無聊賴地摳著衣裳上的鑲金花邊。其實真的不能怪自己什麼都不會，隻能說娘會的東西太多了。
“既然夫人喜歡音律，公主為什麼不親手製一架古琴或者一把琵琶送給夫人呢？”
惠陽不禁失笑，“我哪兒會製什麼古琴啊，要是製壞了就不好了。”
距離太後壽辰隻有十幾天，匆促學製古琴的確不現實。就算做好了，如果不能彈出悅耳的音色來，難免會讓人失望，這個主意恐怕是行不通了。
她悻悻地垂下頭去，不經意間掃過惠陽的衣裙。她忽然記起昨夜向子蘭姑姑打聽皇族情況時，子蘭說過，惠陽長公主不愛女兒裝，總喜歡女扮男裝到處嬉戲。
可今日惠陽出來，卻難得地穿了一件襖裙。鵝黃小襖、淡粉底裙襯的這位公主更加稚嫩可愛，十分有金枝玉葉的氣度。
“公主穿這女兒襖裙挺漂亮的。”
惠陽不知她為何會冒出這樣一句話，但被人誇讚了，臉還是唰一下子紅了個透。
意遠見她有些害羞，繼續道：“公主若彈首琴曲，不知要迷倒多少王孫公子。”
“我才不要迷倒什麼王孫…”惠陽忽然回過味來，驚喜地拍案道，“梁姐姐是說，讓我——”
“其實老爺和夫人最期盼的就是公主養成皇室金枝玉葉的氣質。可他們不知道，公主生在皇室，縱使平時頑皮散漫了些，沒有刻意去端著架子，但自身氣度也非尋常女兒可比。公主何不趁此機會讓他們放下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