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在外麵的手臂纖細雪白,不堪一握,安庭琛她知道抓著欄杆的手臂已經脫臼發青了,沒有人幫她的話,她最終也會力盡的。
可這不足以使他打破常規,對她伸出援手。
宋曦仰著頭,看到安庭琛的出現,沒有意外,隻是覺得自己這麼狼狽的一幕被別人看了去,有些不舒服。
紅唇緊抿,滋香軟糯,倔強中無意露出誘惑。
他已經穿好了衣服,價值不菲的衣衫讓他整個人顯得更攝人,更精貴,隻是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眸,看著宋曦,就像是看一場無聊的戲一樣。
宋曦看到他的無動於衷,知道這個人的血是冷的,不會對自己伸出手的。
她用力咬破了唇,用自己脫臼的手往上攀了一小寸。她的眼神執著堅強,裏麵沒有一絲示弱的成分,更沒有向他求助的意思,隻當他不存在。
麵臨絕境,渴望生存,還不會放下尊嚴。
這樣的眼神,讓安庭琛想到了自己。
不僅要存活,還要有尊嚴的的存活。那個曾經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
他再次看宋曦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計較。
沒有對她闖入自己地盤的計較。
能欣賞一個和自己有同樣品質的人,可以不去追究對方的冒犯。
但也僅此而已,他不會伸出援手。
他似乎天生冷血,能入他眼的東西很少,能入他心的東西更是沒有。
但下一刻,宋曦在生死掙紮間,露出了脖子上掛了兩年的鑽石項鏈。
安庭琛看到那顆掉出來的項鏈,眼眸倏地收緊,呼吸加重。
宋曦沒有察覺他的變化,伸出搖搖欲墜的手臂想要抓住窗沿,可是那條脫臼的手臂根本就使不上力,幾乎失去了知覺。
眼看自己的手沒抓住窗沿,宋曦心裏咯噔,如一片冰封瞬間凍住了心神。
難道她真要從這裏墜落?
命折在這裏?
生死一線間,一隻手掌握住了她下落的手心。
手心相疊的一瞬間,宋曦望著這個對自己伸出援手的男人,淚眼朦朧間,她笑了。
安庭琛麵無動容,對著如花笑靨,他不知所措,隻是握緊了手掌,慢慢向上拉。
他不知道宋曦是誰。
但手心的那雙手,皙如雪鍛,滑若凝脂,同樣是長與富貴人家,安庭琛的手掌與她完全不同。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厚實,帶著粗糙的槍繭,如細細的磨砂。
宋曦得救後,如獲新生,想不到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刻,還是伸手救了自己。
宋曦檢討了一下自己的判斷,也許他看起來很攝人,很冷情,但想想自己闖入別人浴室,撞到人家赤裸裸的身體。
的確……可能……是……有些過分。
她呼出了一口氣,看著安庭琛的背影走出了浴室。從她闖進來到目前為止,好像隻聽到過這個男人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在被宋曦看了身體後的一個字“滾”。
安庭琛已經出了浴室,宋曦也不好繼續賴在人家的地盤不走,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抱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走了出去。
她將自己環抱住,走出去,麵對滿屋子裏眾人震驚的眼光,尷尬地笑了笑。
這屋子裏的人應該都是那個此時坐在沙發上,用眼睛盯著自己的男人的屬下,隻要不是宋家派來的人,宋曦懸著的心就可以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