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飛虎出奇地冷靜,他出奇地冷靜時,也許正是他情緒最激烈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緊張,兩個牢子,一個書辦等幾個衙役負罪似的低頭不語,藍飛虎在大堂裏踱來踱去,他忽然道:“來人,把藍湘水關進大牢!”
一人應道:“是!”
兩個牢子驚道:“藍大捕,其實都是卑職的不是,要不是卑職喝了酒,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藍飛虎道:“國法又沒有明文規定,牢子不得飲酒,而且你們倆喝得也不算太多。”
書辦道:“都怪卑職一時大意,沒有親自上去盤問那唐三,要罰卑職也有份!”
牢子道:“可是那是你的親妹子啊,再說她也是年幼無知而已!”
藍飛虎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我的親妹子。”
書辦道:“再說這個人雖然來曆不明,但是也沒能證明他就是壞人,況且藍湘水偷了他的錢,心存內疚,才做出這種無知之舉,所以卑職認為隻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就可以了!”
藍飛虎道:“我自有主張,你們都退下吧!”
“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藍湘水氣急敗壞地叫道。
“水妹子,你冷靜些,事情並不像你想像得那麼可怕,隻是給你一種居住環境而已,等此案告破之後,你一定能夠自由自在,現在正是你閉關修行的好機會!”鐵凡道。
“那你來這兒幹什麼?是不是來抓我?”
“此言差矣,我隻不過是請你去看看你的新家,我隻不過是個給你帶路的奴仆而已,能做水妹子的奴仆,我真是三生有幸啊。”鐵凡笑著道。
湘水慌色稍緩,問道:“到底讓我住哪兒?”
“我和孟刀子向你大哥推薦了清寒小築,你大哥念你年少,又是女子,所以對於大家的意見也就準奏了。”
“孟刀子和你一起向我大哥推薦了,那個酒鬼居然還活著,既然酒鬼活著,那麼他就……”她忽然神色慌亂起來。
“怎麼,孟刀子這麼難死的人,昨天晚上遇到大麻煩了嗎?是不是昨天晚上他去追那個大盜了,因為昨天晚上案發時,隻有孟刀子在外麵不知幹了些什麼,也沒人能證明他確實幹了些什麼!不知水妹子有何線索!”鐵凡緊鎖眉頭,陷入沉思。
藍湘水打了個寒噤,難怪這家夥綽號“荒山狐”,難怪他能抓住蕭流,“沒事,沒事!”藍湘水閃爍其詞,“孟刀子一向愛喝酒,愛喝酒的人一向愛闖禍,愛闖禍的人小命一向顫巍巍,所以孟刀子現存在還活著,命真大,嗬嗬嗬!”她笑了起來。
“說得太有道理了,不愧為藍飛虎的妹子!”鐵凡也笑了起來。
清寒小築,一間草屋,一間廚房,前麵有花,後麵有菜,四麵圍牆,地方不大,既簡樸又幹淨,有一個牢子常來澆菜,隻有十分特殊的犯人才能住這樣的院子。
“呆在這鬼地方,悶死了,你們以為把我關在這兒能關住嗎?”藍湘水負氣地說,他在小院裏翻起了連環跟頭,又練了一套拳,雖是女流之輩,倒也虎虎有威,“別忘了,藍飛虎的妹子絕不是煢煢弱質的,我現在就走!”她負氣得自言自語。
她往後退了退,伸臂弓腿,向牆上衝去,一躍,腳尖又在牆上蹭了兩下,便上了牆頭,不過她又飛了回來,另一個人提著她的背衣,隨她一起落在院中。
“小姑娘,你在這兒最好老實點,在這裏你就不是藍飛虎的妹子了。”寒霜子冷冷地道。
藍湘水大吃一驚,立即恭維道:“寒霜子大俠,區區小女,能勞得著你大駕嗎?”
“哼,你是不足掛齒,那個人就不一樣了。”
“那個人一定會來這裏嗎?”
“他若不情不義,應該來的,何況你救了他的命,拿了他的玉璋!”
“他既然來了,就是有情有義,既然有情有義,就不是壞人,你們為什麼還要在這兒等著抓他?”
“世事難料,我懶得想那麼多,從今天起,你吃喝拉撒都要在這個院子裏,不得走出院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