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雪如遭電擊一般,右手突得一鬆,老道的拂塵震得他手上一麻,老道得此機會向後倒掠二丈,此期雖近初冬,但陽光和煦,微風輕柔,山光之美,流連溢彩,四下一片清明,慕容飛雪聽得一叫,傻愣愣地向周遭看了一圈,他嘴裏的白沫此時已不再淌了,麵容也恢複到和藹平靜之態,隻有那個老道立在山洞口含威怒視,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三十左右的華服男子,那人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閣下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慕容少莊主慕容飛雪吧?”
慕容飛雪知道自己剛才犯了病,醜態百出,羞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正好可以接話打茬,便道:“正是,不知那位兄台怎會知曉?”
男子縱聲大笑道:“閣下即會使慕容十三劍,而且傳說中的慕容少莊主有一根做工精美的金笛,閣下不是慕容飛雪還能是誰?”
慕容飛雪道:“正是,閣下好眼力!”定睛再瞧那人,隻見那人器宇軒昂,神態不凡,隻是眉目間似有一股迫散之氣,心中吃了一驚,一縱身便向那人躍近,老道心中一凜,全身一振,橫身往前一擋,威猛之勢透體而出,老道虎赳赳地道:“即使你是慕容飛雪,也休想接近他,隻要老道在此,老道拚了老命也要阻止任何人殺他?”
慕容飛雪道:“前輩誤會了,晚輩見此人雖有虎豹之形,卻含衰疲之態,眉目隱有迫散之氣,是以要來察個究竟,慕容飛雪不才,對於醫道尚知一二!”
老道道:“不可,他是任何人也治不好的,你休得傷害他。”
慕容飛雪道:“晚輩聖賢之書也讀過幾本,醫者仁心尚還具備,如若有病不治豈不是辜負了我的所學!”
那人道:“死老頭,快快閃開,我這條命現在不值錢了,不稀罕別人來取,慕容兄仁義天下,我早有耳聞,今天能在此相見,也算是我諸葛小豹人生一大幸事了!”
慕容飛雪更是一驚道:“你是諸葛大院的諸葛小豹,人稱‘非君子’的便是?你不在家享受榮華富貴,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之處來和這位前輩下棋?”
諸葛小豹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祝福,自從攤上了這個老道,我便黴運不斷了,這不在他垂死之年,我不得不舍棄家業,送此老道天倫之樂,也讓他知道今生也不是白活了。”
白眉老道板著臉作色道:“快死的人居然還有閑心說笑,要不是我天天陪著你,或許你現在就在陰間和閻王爺喝酒著呢!”
慕容飛雪道:“失敬失敬,一個快死的人居然有這種心態已是十分難得!”
白眉老道變色道:“他快要死了嗎,這個臭小子要是死了,誰還願意陪我老道下棋,為了栽培他,我可是傾注了無數心血,現在終於快要能我和殺個平局,真是太大快我心了,所以你這小子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救救他!”
慕容飛雪走上來,拈著諸葛小豹的脈門,一陣深沉地試探,臉色陡然一變,白眉老道急道:“到底怎麼樣了?你小子是不是個喜歡擺譜的下腳貨,要知道我曾耳聞你小子是當世第一大敗家子,現在是不是出來招搖撞騙了?”
慕容飛雪道:“諸葛兄脈象強大,體內真氣猶如狂湧之怒潮,可惜這怒潮隻是圈在一個小小水塘內,隨時都可能爆破衝走,我用內力向內傳擊,內力在諸葛兄體內猶如石沉大海,緣何如此?因為他的體內藏著一個空虛的無底深洞,這空洞可以吸收任何真氣,這就是我傳送的內力消散的原因,這深洞即使盛著諸葛兄上百倍內力,也是盛不下啊,所以隻要諸葛兄體內真氣流竄,不出數月諸葛兄就要虛脫而死了!”
諸葛小豹歎了一口氣道:“慕容兄所言甚是,沒想到慕容兄於醫道竟然精湛於斯。”
白眉老道嗷嗷叫道:“光說有屁用,快快想辦法治好他,他是喝了毒婆婆的化功散!”
慕容飛雪臉色一凜,憤憤不平道:“這個毒婆婆甚是可惡,處處在江湖上兜售害人的玩意,前不久我剛治好了一個毒蛇咬傷的武林人士,這種毒蛇就是毒婆婆飼養長大後賣與人家的。”
白眉老道道:“如若老道遇見這個害人的老妖婆,一定給她好果子吃!”
慕容飛雪深思良久,說道:“正常人體內真氣流通有路,循環有法,有如天地萬物,生生不息,諸葛兄體內真氣卻是散亂無章,不能流通複用,是以真氣才會越用越少,這也許就是化功散的毒道了,諸葛兄體內真氣充沛,定是內功高強之人,隻要打通化功散所阻之脈絡,我想時日一久,治好也不是難事,要知道世上萬物都是一物降一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