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盛老爺子還是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下棋這種高雅的興趣愛好本來就是十分耗費腦細胞還有腦容量的,盛世明白,他心甘情願的站在一旁等候著,雖然這個時候他的小腿已經開始疼了。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高跟鞋叩擊地板的聲音,這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裏尤其顯得刺耳,盛世聽見之後很無奈的低著頭歎了口氣,知道一會兒他可能不得不麵對新一輪的“逼婚”。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開始盛老爺子還能裝做自己沒有聽見拚命地集中注意力,可是漸漸地,他發現不行了。
將手中正拿著的一枚黑子狠狠地扔到一邊,他抬起頭往門口的方向看——本意是想看看是誰過來了,沒想到卻和盛世對上了眼。
這一對視,使得盛老爺子一愣,然後像是不怎麼相信似的又看了看。盛世相當能沉住氣,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由著他看,盛卿荷推開門時就看見爺倆正在屋裏……大眼瞪小眼。
於是,她笑眯眯的打趣道:“哎呦,盛世回來了,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了也不和姑姑說一聲?這麼久沒見了……”
這台詞就有些假了,盛世心裏想著,表麵上絲毫不動聲色的打斷:“不久,剛剛見過。”
剛剛見過,就是指他上次帶陌清悠回來態度很強硬的那一次。
盛卿荷怎麼可能不記得,但是她耍了個小心眼,想著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趕緊當做沒有發生過一笑了之得了,身後的李蔓延還在等著盛世回來。
卻沒想到盛世如此不給麵子,拆台拆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盛卿荷的麵子立時有些掛不住。
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她的聲音聽起來幹巴巴的:“哦,說的是上次和那個,那個朋友一起回來的事,姑姑年紀大了容易忘事……”
容易忘事這小算盤就打的嘩啦呼啦直響,那要是不忘事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這個家早都被賣了。
盛世在心裏冷笑,看著盛卿荷虛偽的笑臉實在是無法將自己的厭惡隱藏起來,但是在盛老爺子麵前,他不能太過分了。越是老一輩的人越是講究輩分大小問題。
雖然盛卿荷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長輩,哪有這麼一心隻想著要錢的長輩?
眼看著盛卿荷撐不住場子,盛家老爺子終於上場了。他從看見盛世之後就一直在悄悄地觀察他,然後發現,他這個孫子非常會隱藏自己的真正想法。
麵對著盛卿荷,他的表情幾乎暴露了一切,冷漠,無奈,無語,嘲諷,鄙夷,種種情緒在他的眼中翻滾,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到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
再反過來看看盛卿荷,滿臉都是計較,說起來場麵話來那真是熟能生巧,一點也不怯場。但是麵對盛世的冷臉就連她也沒轍。
“上一次,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盛老爺子緩緩開口,“就是陌清悠?她現在是什麼身份?”
完全沒有想到最後先提起來陌清悠的會是盛老爺子,盛世和盛卿荷都有些驚訝。幸而盛世反應的很快,他點點頭道:“是的,就是清悠,她現在失憶了,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是正在調查中,但是她現在是演員的身份。”
演員?
這個消息倒有些衝擊,盛老爺子想不明白,怎麼幾年不見這一個人能變化這麼大,演員,那女娃還在盛家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看出來有這才能啊。
來了興趣,盛國鍾擺擺手讓盛卿荷先出去,他有些話想要和盛世談。這個舉動讓盛卿荷瞪大了雙眼,要知道,盛老爺子找人談話還從來沒有讓她回避過,這次她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見盛卿荷明明知道自己的一絲卻還是在原地不動,盛國鍾有些不高興的繃起臉。這個動作一般就是他不高興了,或者是心情不好,盛卿荷沒有辦法隻能離開。
但是她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外麵很近的地方聽著,反正她有恃無恐,這個家裏除了盛國鍾沒有人能夠命令她。
見她出去,盛國鍾示意盛世上前一點,後者很溫順的走過來在地板上坐下。
兩個人擺出了促膝長談的姿態,盛國鍾首先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關於陌清悠這個人,她這三年內發生了什麼,現在回來做什麼。
“你就不擔心,她現在回來隻是為了報複?失憶可能隻是一個幌子,那時候盛家那樣對待她,她的孩子也沒有了,要是她真的是因為仇恨來到你的身邊,這一點可能性很大。”
確實的,盛老爺子的話可以說說到了盛世的心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