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從KTV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傍晚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盛世和陌清悠與宋錦昂相互告別,然後兩個人步行回家。
陌清悠望著黑下去的天空,樣子有些擔憂地說:“盛世,你覺得這個學期過得快嗎?”
盛世說:“還挺快的吧,感覺沒什麼激情。”
陌清悠說:“其實我想到哈爾濱去,盛世。”
陌清悠忽然談到哈爾濱,盛世愣了一下,沒明白她想說什麼。
陌清悠接著說:“我要到哈爾濱去上大學,我想離南方遠一點,我想走得越遠越好。真的。”
盛世說:“你專業成績不錯,學習成績應該也不會很差,我就得擔心了,我想去北京,看來我得努力了。”
陌清悠想去哈爾濱,盛世從來也不知道,他還一直以為,陌清悠會愛上像雲南,杭州,西安這些地方,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陌清悠居然想去哈爾濱,那個城市對盛世來說是非常陌生的,非常遙遠的,就好像是獨立的一個國家似的。
實話說,盛世倒是有些怕了,怕陌清悠真的去了哈爾濱。
高二的這一年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盛世還沒有來得及準備迎接高三的來臨,高二就已經過去了。
寒假走了,暑假又來了,顧離城這次沒有回來。
暑假學校開始了近半個月的補習,盛世和陌清悠都沒有參加,因為他們是藝術生,正在學校辦理下個學期不來學校上課,去私人畫室畫畫的手續,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手續,就是和學校通知一聲。
通知完了後,盛世和陌清悠就一塊走出了學校大門,這一走,就有半年的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畫室的課程於是多了起來,以前是隻有晚上的課,現在因為升級到了畢業班,盛世他們就要上一整天的課,早上開始靜物寫生,下午開始水彩寫生,晚上是速寫。
一個星期還有一天考試。
總之忙得不可開交了已經。陌清悠時常和盛世在畫室裏畫畫,兩個人偶爾也會交流一些心得。陌清悠的繪畫成績始終是班裏數一數二的,每次考試成績一出來,畫室的同學一窩蜂地都擠上去,看看自己排在第幾名。
盛世狀態不是很好,有時候還會弄到倒數的位置。
那時候,百忙之中,有一次宋錦昂來到畫室裏找盛世。
那天正好是周五,盛世和陌清悠剛剛結束完考試,把自己的畫卷依次排在地麵上,張老師和水彩老師站在一張張畫的前麵,盛世聽到從樓下的小學操場上傳來的一聲響亮的呼喊:“盛世!”
他聽出這是宋錦昂的聲音。陌清悠也聽出來了,她搶在盛世的前麵,衝到陽光滿滿的走廊上,盛世看見她滿臉興奮,神采奕奕地朝著宋錦昂拚命揮舞著雙手,陌清悠大喊了他一聲:“宋錦昂!我是陌清悠!”
陌清悠當時臉上興奮難忍的表情,盛世此後再也沒有在她的臉上看見過,那是一種他從沒有見過的表情。
宋錦昂也大聲回著她:“想死你啦!陌清悠!”
陌清悠在陽光裏咧開嘴笑了。
盛世走到走廊上,朝著宋錦昂揮了揮手。
盛世問他:“你怎麼來了?”
宋錦昂說:“我隻是路過而已,告訴你們!我戀愛了!”
宋錦昂站在陽光裏,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把他照的金光閃閃的。陌清悠臉上的興奮勁馬上過去了,她有點失落,又有點諷刺地說:“合著你不是想我們才來的,而是為了和我們炫耀啊,混蛋!”
陌清悠的那句“混蛋”,讓盛世和宋錦昂都咧開嘴笑了,宋錦昂說:“陌清悠,好久不見,你開始變得像宋柒了,女孩子不許講髒話。”
陌清悠聳了聳肩,露出和宋柒一樣滿不在意的樣子說:“我就是講髒話了,怎麼著了,你來打我啊。”
宋錦昂說:“別鬧了陌清悠,回學校來,有你好看的!”
宋錦昂沒有上來,他站在操場上和盛世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後來一個女生出來看到了宋錦昂,興奮地紅著臉又跑進了畫室裏,不一會兒班裏的女生都出來了,大家一個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宋錦昂。
盛世聽到,有人發出了“好帥啊”這樣的感歎。
陌清悠在一旁說風涼話:“他也叫帥,還不如盛世呢。”
宋錦昂對女生們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然後和盛世還有陌清悠一起告別後,就消失在了學校的大門外麵。
盛世後來從宋錦昂的電話裏知道了,原來宋錦昂找到了那個一直給他送王老吉的女孩子,是隔壁班的一個叫做唐娜的女生,盛世見過唐娜,他們那屆總共隻有三個班,兩個文科班,一個理科班,唐娜是文科2班的,長得一般般,算不上漂亮的那種,看上去很要強。
盛世問他:“你怎麼知道王老吉就是她送的?”
宋錦昂說:“有一段時間我很久都沒收到王老吉了,後來有天放學,我出了教學樓,忘記了拿傘,就回教室,結果我就看到她站在我的座位邊上,鬼鬼祟祟的,一邊還若無其事地和我們班的值日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