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洛看著即將加身的棍影，退後兩步，想往後仰倒。棍子突然轉向，沒有落在他頭上。
難道侍衛長臨時改變主意，要放他一馬？風洛覺得不是沒有可能，但他很快知道猜錯了。
“哢嚓！”
輕微卻清脆的斷裂聲，風洛感到腳下一陣劇痛。接著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躺在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卻沒有辦法。
侍衛長確實改變了主意，而且做到了他說的：不殺人，卻別想站起來。他打斷了風洛雙腿，完全彎折。
“不要，風洛，我的孩子……”風洛的母親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掙脫開跑上去。村民們看神壇上局勢已定，沒有繼續阻攔。
“別上來！”風洛用盡全力喊著，臉上帶著乞求。母親被他眼中的渴望震懾，停住正要邁上神壇台階的腳步，嘴唇抖動，泣不成聲。
風洛緊咬嘴唇，都咬出血絲來，雙腿努力嚐試。可骨頭完全彎折，聚起一點脈氣就拚力衝擊，依然無法站立。
“神使閣下，五個技法，如您所願。”侍衛長到神使麵前微微彎腰，算是交差了。
“唉，可惜。”神使點點頭，輕輕歎氣。而祈禮者神情複雜，無比痛惜，他原先十分看好的少年，卻遇上了不按常理的選拔。
風洛的傷勢，肯定是沒法站起來了。村長正要讓人上去抬走，風洛的聲音恢複清朗：“神使大人，是否我能站立，就算通過選拔？”
侍衛長撇撇嘴，說：“癡人說夢！如果你能……”話沒說完，他驚呆了。
“這樣也算站起來了吧？”風洛仰頭，對著神使和侍衛長。雙手緊緊抓著神壇的地麵，手臂苦苦支撐，盡量減輕搖晃。每次搖晃，斷掉的雙腿也隨之甩動，傳來鑽心的疼痛。
神使愣了一會兒，才說：“唔，倒立應該也算站吧，你覺得呢，侍衛長？”哪怕神使很少將人命放在心上，此刻也感受到了震撼。
侍衛長點點頭，表示同意。此刻，那對軟趴趴垂掛著的斷腿，如此觸目驚心，遠遠超過血肉飛濺的場麵。怎樣的意誌力，才能讓這個少年支持住？
“神使大人，我支撐過五個技法，是否可以成為神仆？”風洛手臂抖動，力氣快要耗盡，不放心地再次確認。語調的平靜，讓圍觀的人也屏住呼吸，等待最終的結果。
“是的，你已經是無上神明的仆人，神賜予你榮耀！”神使的語氣恢複幹巴巴的樣子。
風洛眼前一黑，翻身倒下。但他沒感到地麵的堅硬，有人抱住了他。接著，嘴巴被捏開，清甜的液體灌進來，順著喉嚨流下去。
“忍住，不要噴出來！”低沉的聲音回響在耳邊，風洛點點頭。雙腿傳來劇痛，剛喝下的液體，差點吐出來。
“好了，把他抬走。”聲音指揮著，風洛感到自己被交到其他人手裏。母親的哭聲響起，熱熱的眼淚滴在風洛的手背上。
風洛睜開眼睛，看到侍衛長正轉身離去。
神壇下傳來陣陣唏噓，也有人歡呼起來。神仆，鐵鬆村關於神仆的記憶，幾乎完全淡去、消失。今天，他們再次見證奇跡！
風洛被放在一塊木板上，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抬走。幾乎所有人看著他笑，透出敬佩。除了參加選拔的三隊少年，因為有人選上，意味著他們失去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