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倒春寒正是大學開學的時候,走進學校的時候草坪上鋪著一層薄薄晶瑩的霜,沒有下雪,可是學校看著卻如同一場棉雪過後,四處寒意淩然,銀淩一片。
早上七點,蔣潔的車窗外白蒙蒙一片,孟衝整個人縮成一團抱著黑色的外套,靠在蔣潔的車後座閉著凍得通紅的眼睛休息,露露好奇地坐在一邊看著她。
“你昨天晚上沒睡麼?”蔣潔在前麵沒好氣地問。
孟衝沒睜眼:“睡了,不過不習慣早起來了而已。”
蔣潔輕哼了一聲再沒理她,露露背著自己時尚的棕色雙肩包一直盯著她,終於沒有克製住好奇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發出了“咯咯”的小聲,道:“姐姐的鼻子好冷啊,都凍上了吧。”
孟衝沒一動不動隻是通了兩口氣再好像睡著了。
“你看起來需要救治。”另外一個擔心憂慮的聲音傳入了孟衝的耳朵中,語氣擔心中帶著微微地可惜。
孟衝的身子一顫還是堅持著沒有睜開眼睛,她側過身子將臉麵對車窗休息,熱氣打在了車窗上瞬間就不見了。
“就算你閉上眼睛的話我也還存在哦。”那個聲音變得俏皮起來,笑道。
去死吧!孟衝心裏喊道,用力閉了閉眼睛還是靠著養神。
蔣潔將車平穩地開到了學校門口後停下,孟衝磨蹭了一會兒才將圍巾圍好下了車子往裏麵走。還沒走兩步卻聽見蔣潔喊她,回過頭來蔣潔正搖下了車窗看著她,道:“你沒事吧?”
孟衝猶豫了幾秒搖頭,招了招手再見後就往學校裏麵走去。
從正門進來的學生三三兩兩,寒氣撲麵,孟衝雙手互相搓了搓感覺暖和不少後歎出一口氣,緊了緊自己的單肩包快步往裏麵走。
“你那麼早來上過課麼?”那個女孩問。
孟衝臉一下就更蒼白了,原地愣了愣一下後無奈地往前走:“我猜你肯定知道我的答案才對。”
“我才不知道。”女孩驚訝地說,“我又不是你。”
“但是你因我而生不是麼?!”孟衝有些出離憤怒了。
女孩倒不是很在乎她還是一臉愉快,邁著小步伐走到了孟衝麵前,這次穿著的亮黃色風衣的衣擺在孟衝眼前不停地晃動著,她整個人都在洋溢。
“但是我並不完全是你啊。”她愉快地說,“啊,回學校的感覺真不錯。”
“你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孟衝悶悶地吼道。
“但是我還是能享受這附近的景色的啊,而且,我的確很懷舊的。”她回過身子來看著孟衝,“為什麼你不好好享受一下清晨呢?”
孟衝瞪著她繼續往前走,小聲道:“要是你不存在的話我會很享受放假的清晨的。”
“好吧。”她癟癟嘴往前走。
孟衝壓製著自己的怒氣往裏麵走,到了主教大廳後人多了不少,孟衝開始往自己的教室走,對旁邊的人視若無睹。
那個女孩十分愜意地看著四周的人還有景色,孟衝猜想主教落地窗的走廊肯定讓她感覺很不錯,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心裏的一絲溫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影響自己但是她也慢慢適應了,甚至開始認為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個幻覺。
但是,不!她隻是個幻覺!她是個死去的人的幻覺,死去的她名叫紀若水,是陳繼的“前”女友,屍體入館大概快半年了吧,孟衝還參加過她的葬禮。不過,現在她以幻覺的回歸出現在了孟衝的生活裏麵,已經快一個月了,她幾乎無處不在跟著孟衝到任何地方,隻差在孟衝洗澡的時候在一邊圍觀了。
重要的是,孟衝完全不知道她是為什麼出現的。或許她知道,可是卻不能承認。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有關自己幻覺的事情,她裝的很好,蔣潔也沒有看出來。至於為什麼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也說不上來,大概隻是在害怕吧。
“陳繼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樂壞了。”快到教室的時候她低喃,走進教室的時候也沒有回話她奇怪地抬頭往四周看看沒有發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