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一片寂靜,四麵蒼白的牆壁豪無生機,小白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空洞地看著前方。她停止講述好一會兒,就像有人突然拔掉了她的滾軸一樣僵坐在位置上,孟衝看著她偶爾互相搓動的手指一臉平靜一言不發,兩個人好像玩偶一樣坐在兩邊。
“報案的人是我外公,他說鎮長的兒子在約我母親出去吃飯假意要敘舊的時候給我母親下藥,然後強奸了她。”小白突然開口了,“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檔案,或者徐成軍隻能找到那麼多的檔案。第二天我去了市裏報社想要問問有沒有老記者能知道這件事情,我問到了一個已經退休的記者,他原來是搞社會新聞的,他說有個年輕人曾經給他線索讓他去調查,他去了,不過後來受到村子裏麵一些流氓的威脅,還有他編輯勸說就沒有查下去。他知道確有其事,但是沒有任何人能證明,案子也不了了之,那個來找他的年輕人也沒有再來過。”
孟衝聽著,良久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老記者的線索也是徐靈兒留給我的,她在那書桌的抽屜裏麵放了一張86年的報紙,上麵有小幅的報道,不過估計都沒人看過。”小白口氣裏帶了微微的嘲笑,“之後我再問了村子裏麵的一些人,我跟一些人表明了身份,最後就是那個租給我房子的花大嬸跟我說了實話。村子裏麵的人都收了些錢說他們……他們知道我母親和鎮長兒子戀愛的事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強奸……”
小白又停了下來,孟衝抬眼看看她,小聲道:“所以你母親家裏才從村子裏搬走了是麼?”
小白閉了閉眼,“大概是這樣,是徐警官告訴我的可能。但是,我母親和王軍是先不見了,之後我外公他們才搬走的。”
孟衝點了點頭,她的手上都是冷汗,腦子裏麵思路清晰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嗬嗬,”小白冷笑兩聲,“之後我就離開了夢溪村,去了更多地方想散散心,幹脆直接去了雲南大理,在蒼山玩的時候他給我打了電話,於是我就回來了。”
“……”孟衝安靜了幾秒,“就這樣?那醫學院的四個人呢?你跟他們道別了麼?”
小白冷眼看看他站了起來走向房子的廚房,邊走邊說:“我跟他們道別了,他們還要留下來找什麼神秘屍洞之類的,就走了。”
孟衝一動未動,小白從廚房裏麵倒了兩杯水走出來,接著:“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謝謝他們就走了。”
孟衝拿過水杯,抬眼看看她,小白卻冷眼看著別的地方。孟衝道:“……你知道那個……那個人的名字麼?”
小白放鬆了一些地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搖了搖頭,道:“我不想知道,我知道前麵的事情就夠了,我知道這真實發生過就夠了,我知道它發生的時間就夠了。1986年的八月……”
1986年的八月,小白生於1987年的三月,一切已經太過明顯,事實的沉重與清晰讓孟衝覺得冰冷。
“對了,那個記者跟我描述了一下那個給線索的男孩的容貌,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王映了。”小白接著道。
孟衝點頭,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覺得現在說出來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