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混亂的繼續(1 / 2)

醫院的衛生間比走廊更加的蒼白,不停的水聲回蕩在這白晃晃的房間裏麵,白色的瓷板和天花板上的燈管冰冷的包圍著正在不停地洗著自己雙手的孟衝。紅色的血水從她蒼白的指尖滑下,掉入回旋的水流裏麵,孟衝麻木的洗著自己的雙手,雙眼直直地看著血水消失在白瓷的水池下。腦海裏,潔白的床單與沾染的血水交織出現著,它們融不到一起去,隻在腦海裏麵不停地交替出現著。

揮之不去,孟衝無望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將水龍頭關上,雙手撐在水池邊,緊緊閉上眼睛。她記得當初推廣使用多米諾試劑的時候,有一句廣告詞——不管你以為擦拭的多幹淨,血液永遠不會消失,它不過是隱形了而已。

它不過是隱形了而已,你的雙手中依舊沾染著鮮血。

“你還好麼?”身後響起童敏擔心的聲音。

孟衝睜開眼,對著鏡子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還好吧,隻不過有些震驚過度了而已。她怎麼樣了?”

童敏走過來站在她身旁,微微歎口氣,道:“去了加護病房,還在昏迷中,她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隻能說還好她的血型不是什麼熊貓血,要不然就懸了。”

“孩子多大了。”

童敏頓了一下明顯沒有想到孟衝會問這個問題,卻也回答了:“醫生估計有一個月左右的樣子,她應該更早察覺到了自己懷孕了。”

不回答多餘的問題,童敏幹脆地停了下來。

孟衝點頭,她撐起身子往外走,童敏跟在她身後,道:“段可兒的媽媽還有爸爸想要將責任推給你,說是你讓他們女兒想不開的。段可兒的藥就放在房間的書桌上,你又進了房間,要真不講理起來,你會很麻煩。”

孟衝低頭的發現自己的外套上還沾著不少血跡,於是停下來將衣服脫下來反過來穿。童敏站在她對麵:“你想怎麼辦?”

孟衝將衣服反穿,看著童敏,道:“那個是叔叔,不是爸爸。”

“什麼?”

“那個男人,他不是段可兒的爸爸,是她叔叔。”孟衝十分鄭重的解釋。

童敏愣了愣接著無奈地點頭。孟衝越過她往醫院的電梯間走去,道:“你讓他們起訴我吧,我很是找不到機會在眾人麵前怒罵他們一通。”

童敏沒有再跟著她:“你去哪兒?”

“回家,希望明天一早王一則找到了,顏漢文死了,那就是一個不錯的早晨啊。”孟衝一邊揮手一邊離開了。

從醫院走出,孟衝沿著昏黃的路燈線走去公交車站。雖然不過晚上九點,但是混亂的秦海市已經陷入了安寧的夜晚,街道上行人匆匆無幾,車輛打著孤單的燈快速的駛過,遠處鋼筋高樓也變成了一塊高大的水泥巨人無聲無息地站在地上。孟衝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夜晚喧鬧的秦海了,自從王映死後,這個城市猛然間風雲變色,驢街關門,南城熄燈,北城“宵禁”,城市的一條線再沒有了黑夜中的霓虹。

一個城市的安全很大程度上和它的黑夜有關係,熄燈的太早,不是這個城市太安靜,就是這個城市底太深。當然,一個城市的繁榮和它的黑夜也有關,熄燈的越晚,這個城市月繁華。

秦海熄燈的太早,因為它曾經的黑夜帝國已經倒塌,地下的小鬼都躲起來等待風平浪靜,而上麵的羅刹都已經自立為王,秦海市夜晚發生搶劫偷竊和鬥毆的比率大幅上升,失蹤人口節節攀升。夜總會和紅燈店雖然很低調的開門,可是誰都知道他們的生意就快要做到大街上去了。一方麵是警方自顧不暇,另一方麵是曾經的龍頭已經四分五裂了。

孟衝在車站等到了環城車的最後一班,車上隻有四個人,坐在後麵的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男人一看就是混混,最前麵個一個女小白臉有些怕就抱著自己的包縮著,孟衝很大方地坐在中間位置靠窗的地方,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車窗外無妄的景色。

警方自顧不暇……大案要案一起爆發,上訴中牽扯過多一拖再拖,要抓的人太多證據卻又不足不能全抓,不管是馮嶽還是禹城都綁住了自己的手腳。而如同吳夢新,顏漢文這樣的殺手看著秦海市那麼容易下手全部出山了一般編團的出山。外麵鬧的越大,想要地盤的人就越對警方施壓,秦猛,張一水甚至是馬越,每個羅刹,都在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