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的氣氛一觸即發,一直坐在茶幾前悲慟的王一則母親也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王洪軍更是用驚訝和憤怒的眼神想要燒化孟衝,孟衝卻是十分冷靜地與王洪軍對視著,完全沒有想過要退縮。站在房間裏麵的湯林本來想要走出來說幾句好話,可是想到這可能會帶來些新的線索於是放棄了,隻是看著對峙的兩人,希望事情能發生的快些。
“你說什麼?”對峙了幾秒,王洪軍微微走前一步,從牙縫裏麵擠出這四個字。
孟衝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十分自然地看看母親邱玲錯愕帶著恐懼的眼神,再去看王洪軍凶狠的眼睛,道:“其實大家都不用假裝,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說什麼也無法洗脫王一則身上的罪孽。我能理解父母的心情,隻可惜事實就是事實。”
孟衝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位心理分析師,更像是咄咄逼人的律師。王洪軍被孟衝無所謂的語氣給刺激了,他再往前走了兩步,對著孟衝的麵吼道:“你們就是這樣看我兒子的麼?還沒有判刑就把他看著犯人?啊?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孩子的麼!我的孩子呢?你們想對他做什麼?”
湯林很是時候擋在了孟衝和王洪軍中間,將孟衝輕輕往後推了幾步,然後用半警告半安慰的口氣道:“王先生,你冷靜一些,她不是這個意思。”
“那她是什麼意思?!你來這裏有什麼企圖?想讓我對你說什麼,讓你們能給我兒子判更重的刑罰?!你做夢!我不相信一則會做你們說的那些事情?!我要他親口對我說!”王洪軍又激動起來,他向前衝了兩步,像是一頭被擋在柵欄裏麵瘋牛一樣。
湯林趕緊解釋道:“不是的,王先生,她隻是過來了解一些情況而已。”
湯林忙著打圓場,孟衝卻是怡然自得,她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床邊,揚起一個笑容道:“王先生,你知道你很激動,因為各個證據都已經證明了你孩子犯下的罪,而您心裏也明白。我不希望我們是來爭吵的,而是平和的談談,這樣才能保證您孩子還有因為精神病而逃過死刑的可能,對麼?”
“你才是精神病?!我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王洪軍聽到孟衝和藹的口氣沒有一絲好轉,反而更加的暴躁,他放下雙手,站在原地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湯林,“將這個人帶走,我們有自己的律師,不需要和你們的談!”
湯林有些尷尬,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回頭看看孟衝,卻見孟衝依舊十分冷靜隻是多了些疑惑,她沒有動,坐著思考了一秒後突然抬起頭將目光掃向了一直注視著房間裏一舉一動的邱玲,兩人對視,孟衝眼神裏麵多了些同情,她柔和聲音道:“我知道現在對你們來說是個煎熬的時刻,但是如果你們不配合警方抓住你們的兒子王一則,未來的日子隻會更加的煎熬。王一則已經無處可逃,秦海市被警方圍繞的裏三層外三層,他不來自首,被警方圍捕的結果……我不想威脅你們,隻是想讓你們明白,現在最好的做法,是告訴我,你們的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讓我幫他,取得一線活下來的先機。”
她的語氣沉穩聽著很有可信度,眼神沒有一刻離開了邱玲溢滿淚水的眼睛,可是等了兩秒她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時王洪軍發現了孟衝用的小技巧,立刻一步邁到自己妻子麵前,吼道:“不管你說什麼也不會用的!立刻離開我們的房間!”
孟衝無奈,抬眼和湯林對視一眼,湯林隻能點頭,孟衝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突然邱玲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她站起來掙脫開王洪軍阻止她的雙臂,兩步走到湯林麵前,帶著血絲的雙眼哀求地看著孟衝,雙唇顫抖著,“你真的能幫小則麼?告訴我,他到底出了事?”
孟衝回過身,緩緩點了點頭:“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訴您,但是這不會讓人好受。”
邱玲雙手並攏咬了咬牙,壓製著強烈的痛苦道:“告訴我吧,我不想再活在謊言裏麵了。”
“你在說什麼呢?”王洪軍突然兩步跨上來,壓低自己的聲音對邱玲質問道,想讓她不要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