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岸的臉緩緩冷了下來,他毫無感情地瞪著海倫娜。海倫娜對他這蒼白的臉起了一點同情心,放開了他的衣領,繼續道:“我知道你滿腹委屈,但是別小女人了,相信我,這些肯定不是最糟的。”

說完海倫娜轉開了自己的臉,直直看著前方,道:“你應該坐回去了,我們馬上就到了。”

陸岸遲疑了一下退了回去,重重的像是將自己丟棄在了後座位上,海倫娜再從後視鏡裏麵看見他時,他像是被人挖去了靈魂的皮囊。這個可憐的家夥。

孟衝像是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她平緩地將車開進了那條狹窄的小巷子裏麵,轉過彎來就是那棟藏著小白的公寓。孟衝將車靠著車道裏麵停放,有一排的樹會擋住視線,而且前麵也有轉彎能作為緊急通道。

孟衝將車完全停好了,從後視鏡裏麵看著陸岸,道:“整理一下你,我們該下車了。”

陸岸隻是直起身子推開了車門,海倫娜立馬低呼了一聲“shit”推開門追了出去。孟衝無奈地看著海倫娜在大雨裏麵抓住陸岸的手臂將他拉進了房子裏麵,孟衝毫不懷疑那裏會有一場教育。她將自己外套的帽子帶上正想要下車突然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孟衝奇怪地掏了出來。

蔣潔,這個時間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喂?”她知道自己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安了。

“接到那個可憐的家夥了麼?”蔣潔卻是輕鬆中帶著些不滿。

“嗯,當然,他又不會逃跑,他必須是自願來的。”孟衝伸手玩弄著自己手裏的鑰匙,想著這次自己又可能犯了什麼事情,“不過,他看起來糟透了,要是他刺激到小白,海倫娜可能會殺了他。”

“也不能怪他不是,換做普通人現在都會瘋的。小白不會有事的,現在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打倒她的?”蔣潔道。

“也是,”孟衝舔了一下嘴唇,“我能直接領個死刑麼?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辦。”

“當然,你的老師來拜訪了,他想和你談談。”蔣潔說。

“老師?”孟衝停下了手裏玩鑰匙的動作,心裏湧起不好的感覺,“不會是夏淮吧。”

“叮咚!你答對了!”

孟衝將鑰匙放在手裏攥緊,側過頭看著外麵灰色的牆麵,道:“隨便打發走吧,我沒有什麼需要談的。”

“真的麼?據說你要被退學了!”蔣潔“驚喜”地說。

“哦,那就退吧,我都要退場了!”孟衝忍不住吼道。

對麵的蔣潔沉默了,孟衝懊悔地伸手捶了捶頭,“我……我……”

“那是什麼意思?”在孟衝想要辯解之前蔣潔已經冰冷得質問道。

“我隻是最近很煩而已,心情有些不穩定,抱歉,這句話不會再出現了。”孟衝低下聲音解釋道。

對麵依舊是沉默,就在孟衝覺得自己就要搞糟一切的時候,她開口了:“我會打發他走的,你要好好回來。”

“當然。”

孟衝如釋重負地掛掉了電話,又煩躁地鑰匙塞進口袋裏麵。最近幾天的緊張漸漸吞噬了蔣潔和孟衝的理智,蔣潔變得越來越敏感,而孟衝變得越來越衝動,當然這隻是互相的,蔣潔越是敏感每個細節,看重當初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例如生死,言語——孟衝就越容易說錯話。

天啊,孟衝憤怒地推開門,她現在比陸岸還要怒氣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