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抓住陸岸微微顫動冰冷的手,柔聲道:“希望我解釋清楚了事情,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現在能趕緊說出來,這樣他們要問你問題的時候你也知道怎麼說。”
陸岸低著頭,雙眼無神地看著自己和小白握在一起的手,整個人基本上處於僵硬狀態,小白問他的問題基本上從耳邊略過,沉默僵持在他們中間。小白亦平靜,隻是看著他,將手心裏麵的溫度傳給他。
“那麼……”陸岸的聲音低啞,像是剛剛從沉睡中醒來,他沒有抬頭,“公安局懷疑你與兩起槍擊案有關,你一直在被通緝,現在你決定要自首了?”
小白耐心地點點頭:“是的,基本上是這樣。”
陸岸繼續沉默著,小白微微抬起頭看向孟衝那邊,她正和海倫娜小聲說著什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替了一會兒,孟衝立刻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小白則輕輕點頭,她已經準備了一切要承擔的責罵,恐慌還有害怕。她再去看陸岸,他濕漉的頭發貼在臉上雨水還在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小白伸手拿過陸岸手裏的頭發,很自然地為他擦了擦。
突然陸岸站起身來,嚇了小白一跳,她靠在沙發上抬頭瞬間平靜下來看著他,認為他就要發狂了,是個人都會的。陸岸煩躁地在客廳裏麵走了兩步,突然抬頭盯著小白,道:“為什麼要去自首?他們不知道你在哪兒對麼!他們不知道對麼?要不然,要不然你也不會藏那麼久的!”
小白又是瞬間驚呆了,走到門邊的孟衝和海倫娜也驚呆了,三個人完全沒料到這句話會從陸岸嘴裏說出來。當然,她們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根據小白對陸岸的影響加上孟衝調查的結果,陸岸從小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十分孝敬也是醫生的爸媽。而且他和小白的關係還沒有到了連逃亡都願意一起承擔的地步,那隻是一夜情啊,他們之間基本上沒有相處到十天,他唯一可能那麼做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孩子,這不是說他不關心小白,隻是……天啊,這真是個矛盾的三角,一切都要搞砸。
小白最先冷靜下來,她站起來走到陸岸身邊,伸手拉住陸岸幹燥的衣服,平靜地與他的激動對視著,道:“這是最好的做法,我跑不了的,這樣的逃亡不可能繼續下去。”
“不!不!”陸岸反手抓住了小白的雙臂,“你不能去監獄,你還懷著孩子呢,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兩個人。”
小白陷入了沉默,孟衝和海倫娜則陷入了一個她們總擔心的方麵,為了孩子,陸岸失去了理智。兩人對視一樣,海倫娜無奈地側過頭,看看客廳裏的兩個,決定自己去解決一下。
“陸岸,我知道我還懷著孕,但是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看著更多的人因為我而受到了懲罰。”小白的聲音裏的堅定阻止了海倫娜的步伐,她直直看著陸岸,“我知道你擔心你的孩子,但是我能保證,我會受到很好的照顧。我曾經是秦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一名警察,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陸岸又收到了一個讓他僵住的信息,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小白,十分艱難地說:“你,你是,一名警察?那為什麼……”
小白聳聳肩:“看來事事不能隻看表麵,我做錯了,他們要糾正這個錯誤。”
孟衝能聽出小白那句“我做錯了”是多麼的輕飄飄,她違心說了這句話,即將發生的一切讓她感覺到失望。
“你,你真的,殺了人麼?這是真的?”陸岸終於將這句話從口裏擠了出來。
小白像是釋然了一樣立刻準備開口,突然陸岸又亂吼道:“不!不!我不想知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的!”接著又低下頭熾熱地看著小白,“不能不自首麼?還有機會的對麼?”
孟衝真不知道他後麵那個問題到底代表著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問“還有機會逃跑”的樣子。小白也有些疑惑,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在哪裏,隻是伸手搭在陸岸的手臂上,道:“別傻了,不要想為了我做傻事,事情就要發生了,我隻希望你能安全冷靜地對待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