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天空一片晴朗,空氣裏麵還有一些讓人感覺呼吸沉重的水汽,但是呼吸間能感覺到一陣清新,像是被洗刷過後的一天又開始了。季若亞如同往常一樣六點便從床上爬起來了,她頭暈目眩地坐在床頭,發呆的對著自己房間關上的窗戶,雙眼直直地盯著窗戶上貼著的雨珠。雨珠們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整扇窗戶,若亞就這樣專注地看著它們,像是要在它們全部消失前將它們全部記住一樣。

可是她其實什麼也記不住,她隻是需要一樣東西來讓她的記憶開始這一天而已,比如這窗戶上的雨珠,等太陽將它們蒸發,她將記住它們化成了水汽貼在了自己床邊的窗戶上,擋住了她床頭那株蘆薈綠色的影子。

空氣悶熱的讓她覺得應該去洗個澡,可是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她又等待了一會兒後才站起來去自己房間的浴室裏麵衝了個澡。她每次都用熱水洗澡,因為那能讓她清醒很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冰冷的水已經無法刺激她了。

從衝一個澡開始若亞開始了自己一天例行的事情,穿一身幹淨的衣服,將頭發梳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然後下樓去幫媽媽做好早飯——一般來說就是喝粥。完成這些事情之後就過了七點了,她用幾口無味的粥填飽自己,媽媽這個時候應該剛剛起床。

“若亞!若亞?”媽媽在房間裏麵叫道。

若亞在房外應了一聲,然後走過去打開媽媽房間的門,季成語正在房間浴室裏麵洗澡。

“幫媽媽遞個浴巾!”媽媽叫道。

若亞很聽話從衣櫃裏麵拿出浴巾往浴室的縫裏塞進去,剛剛轉身要走就聽季成語在裏麵隨口問:“今天出去麼?我聽說有幾部不錯的電影好像不錯,要不要給你卡你跟同學去看看?”

若亞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提議也不錯,她不能再家裏長蘑菇了。即使是做戲,她也該走出去了。

“好的,卡在哪兒呢?”

“就在媽包裏。”

若亞回身走到媽媽的梳妝台前打開她的皮包,這時季成語在裏麵接了一句:“媽媽中文不回來吃飯了,你下午的預約記得自己去。”

若亞的手僵了僵,接著平靜地將卡包拿了出來,翻著:“當然。”

拿著電影積分卡,若亞離開了媽媽的房間走上了樓,進行她下一項的工作,看書。季若亞的家很大,有一個專門的書房,裏麵放著三個紅木的書櫃,擠滿了季若亞繼父和哥哥立海洋曾經買來的書,隻有很小部分是季若亞的,她從來不是個喜歡看書的女孩。真神奇她還能和孟衝這個書呆子呆在一起那麼久。

可是現在這個房間是她呆的最長時間的地方,從暑假開始,她每天基本上都在這裏度過了。從第一個書櫃開始,她漫無目的的看著這混亂編排的書櫃裏麵的所有書,隻要當她頭腦清醒的時候就在這裏看書,她能看書從早上到淩晨,然後被鬧鍾吵醒再去睡覺。她也不管到底是什麼書在裏麵,最多的是有關戰爭的書,那是繼父和哥哥最大的共同點,他們都喜歡研究戰爭;然後是一些漫畫,若亞從來不知道立海洋有一套完整的《灌籃高手》,就連那畫在黑板上的結局他也有一副模糊的打印。

若亞已經快看完了第一個書架的一半,對二戰的美俄行動有了很多很多的了解。她從來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看完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能那麼冷靜,那麼安靜,如此專心的讀各種她曾經根本不在乎也不感興趣的書。現在她知道了,這是不是感謝孟衝?她不知道。

走到書桌前將昨天晚上還在看的《美國人嚴重的越南戰爭》拿起來繼續看,看之前她看了一眼放在書桌上的鍾,剛剛七點半,要是八點半打電話去越邊雨的話應該還來得及,思考了一下她伸手將鍾拿過來調了一個鬧鍾。

季若亞現在的基本是按照鬧鍾製定的計劃在生活,八點半的時候她打電話給邊雨一起去了電影院看一部什麼電影。

雖然季若亞其實興致缺缺,但是邊雨還是挺開心的,她好像很開心若亞約她出來看電影。邊雨是個很容易相處的,她不會去窺探任何你不想說的事情,隻是很熱情地做著很多事情,盡可能讓自己身上的活力感染到你。如果這招不成的話,就會安靜地陪著你,不做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