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開路,秦嵐尾隨在後,大飛哥一群人也小心翼翼跟在我們後麵。沿著那聲尖銳的女高音驚叫聲,我邁開沉穩又略顯激動的步伐,一顆滿是身為獵人獵到獵物的欣喜感油然而生。無論我再怎麼掩飾,那嘴角微微往上勾起的表情,都把我這時候的心情暴露無遺。
也沒有走多少步我們就停下了步伐,看著眼前的情景,我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場景,活生生把我消失多年的惻隱之心都給一股子勾了出來。
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女人,嗯,是女人沒錯,照肉眼可見也就約摸三十來歲上下左右吧。雖說佛靠金裝,人靠金裝,但仔細打量她一番,就能看出其實也能稱得上是一個美人胚子。她身上都是一些動物的皮毛簡單縫製而成的蔽體衣物,在這樣一個寒冬,在我看來就溫暖這方麵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可惜了,這麼一個女人落在這座荒島上。我又是感歎了一番。為什麼會勾起我的惻隱之心呢?一個女人自然是無法輕易勾起我的憐惜的,我又不是什麼見色起意的人。
“嗚——媽媽——媽媽——”聲音的來源是一個七八歲的女童,並且她還在吃力的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孩。
竟然是一家三口。
我陳飛向來不欺弱小,不欺女人,不欺幼童。我還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莫名的自信,這幾個人身上潛藏的秘密會把我們引上一條新的道路,給我們開啟新的方向。這個女人,會是一個關鍵。
還好,我設置下這個機關隻為了把獵物困在陷阱裏,獲取我想了解的線索,並沒有傷人之意。我吩咐幾個弟兄去取了繩索回來,把困在大坑下方驚恐未定的女人給解救了上來。
“媽媽……嗚……媽媽——”女人被拉了上來後,那個七八歲的孩童一步一顛簸的朝女人方向奔了過去,那未及女人腰處的小小身子扭動著蹭著女人略帶泥垢的褲腿。那女人眼眶含晶瑩淚滴彎下仍在因懼怕而顫抖的身體從大孩子懷裏抱過小嬰孩晃了一下,另一隻手也不忘緊緊牽著大孩子以給他安全感。
還真是,有點感人肺腑了。自從飛機失事來到這座荒島,人情冷暖,反複無常見多了。偶然一見這麼平凡樸素的感情反倒不習慣了。
場麵盡管動人,我卻不得不開口打斷。
我故作咳嗽模樣“咳咳,咳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呢?”
“小兄弟,叫我枝子就好了。”她抬手用手背抹去了眼淚,故作鎮定開口。這樣的情境下,多少都應該是害怕的。但是啊,女子為母則剛,這種情況下,她總是要獨當一麵為自己的孩子遮風擋雨的。倒讓我有點震撼了,不由得讓我想起了自己那剛毅的母親。
話說出口語氣也不禁溫柔了幾分下來“枝子,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我們並無惡意,隻是需要你協助一下,可以跟我們走一趟嗎?就在那邊不遠處。”邊說我邊打手勢指了指那塊燃著火光的地方。
“陳飛你小子還跟她們廢話什麼,把人綁回去不就完事了。”我真是很想一拳大飛哥這個“有勇無謀”的粗魯人給結束了,這不是廢話嗎?我能不知道?綁人容易,想問出點有用的信息難。我不是不清楚大飛哥話裏的意思,隻是我堂堂男子漢不屑於做這種利用小孩子脅迫女人就範的下作事。
我隻得打著哈哈和大飛哥繞圈子“大飛哥啊,別急別急,給我點時間。”我發誓,我這時候的表情肯定是無比諂媚而不是咬牙切齒的,足夠滿足大飛哥這個“上位者”的滿足心理了。
“那行,兄弟,你來,你來。”他停下了思考了約摸三十秒,讓步了,一招手把他手下一群人都帶走了回到原地歇息的地方。
我重新堆上了滿臉笑意,蹲下筆直的身軀與那七八歲的小女孩成了平視的狀態,大眼對小眼。“小妹妹,你覺得哥哥像是壞人嗎?”我感覺,我真的是把這輩子的真誠都極力表現了出來。
“你救了媽媽上來,你不是壞人,叔叔不是壞人。”獨屬於孩童清脆稚嫩的前半句原本還聽的我心猿意馬的,後半句是什麼鬼?我一個五三大好青年怎麼就成叔叔了?我也不是滿臉大碴子啊,我怎麼就升了個輩分成了叔叔了?啊我的小心髒真是受不了這個刺激,聽的我滿臉黑線。
還沒走的秦嵐聽這小女孩如此天真無邪的言語倒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全然不顧我此刻的尷尬。“叔叔,哈哈,秦飛聽見了嗎,你都成大叔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