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鳳將軍鬥安平公主、鄭國太夫人,這等大戲尋常太難得。
一些人指望墨國公撥亂反正,對莊家軍的動作很關注。
總之,沒有朝廷或誰來救場,沒人來阻攔。
絕不是莊家軍能一手遮天,不過是在皇帝的衡量中,沒必要出手吧。
周玉超有點絕望。事實是,給皇帝做狗,做炮灰,最終還要自己麵對。他很想對俞小姐下跪,又堅守自尊,大眼睛含淚:“你們?”
俞悅太善良了,拿著欠條揮揮,拿著賬冊彈彈,不著急。
周玉超落淚,大帥哥挺感人:“要怎樣才肯救太夫人?”他是一番孝心。
俞悅應道:“卓姐義診通常是六七月。”
所以他孝心和咱什麼關係?他孝他家太夫人。卓穎婖每年義診,仁德堪比女神,救治的是天下無數陌生人。
圍觀的感慨,又有人起哄:“周家不會給太夫人看病付不起診金吧?”
話越說越奔放:“果然不要臉!倚老賣老還要人免費給她看病?”
“霸占青墨園,又要免費看病,這舅祖母臉真大!”
“孝子賢孫問什麼,幹脆掏診金啊!太夫人快病死了,趕緊跪下求醫啊,多新鮮呐!”
話繞回來了。大家盯著周家諸位:跪!跪!
多好的機會!借孝心的名義跪下,比安平公主好看多了。
周玉超堅持,威武不屈。以為他聽不出這些混蛋挖的坑,這一跪等於承認太夫人快死了。小病小痛求醫誰會跪?詛咒太夫人能行?
周玉超急中生智,拖公主下水:“在下記得安平公主有請太醫在。”
安平公主妝花了,發亂了,鳳冠歪著鳳袍髒,口幹舌燥又陰森:“太醫在前麵。”
前麵已經完全被莊家軍收回,所以還是要求俞小姐。
草亭下,鄭國太夫人先被逼到極致,由周曉嬌、丫鬟媳婦等攙扶著,挺大排場的過來。
俞悅隱約聽著,周老妖婆是內急。
內急的不止她一個,包圍這麼久,公主、駙馬都憋的夠嗆。
俞悅又吃又喝的,起來去更衣。再回來,已是傍晚,春風撩撥的花飛滿天,夕陽藍天下幾片雲潔白神聖。一群鳥從天上過,落下一根毛。
俞悅拿著一根雞毛、色彩斑斕的雉羽,公主儀仗中雉尾扇就是用這做的。俞悅坐在矮榻,端起杯子又將一杯茶喝完,嘴唇紅潤誘人。
安平公主還罷了,沉得住氣。跪這麼久也麻木。
鄭國太夫人,剛才急忙過來,又等這麼久。雖說鹹向陽是大小姐,真正能做主的是俞悅,和大小姐磨破嘴皮也沒用。太夫人口幹舌燥,俞悅喝茶又不管她,太夫人沒病都能被刺激出病來。一陣猛烈咳嗽,像是要咳血。
周家男男女女一通忙亂,草亭下抬來矮榻扶著太夫人坐下。
俞悅是攔在桃園前路上,前麵除了桃樹下菜地,空的地方有限。周老妖婆坐的位置,和安平公主離著不到五步。
公主跪著鄭國太夫人坐著,還有周家男男女女圍著。
俞悅就看著。周家人賣相就是好。老妖婆了,慈眉善目端莊雍容,一身紫紅羅袍,像皇太後;若是沒有公主,大家都該上前拜兩拜。
鄭國太夫人裝作病歪歪的樣子,皇太後不正是常年病著?
鹹向陽小姐剛才不做主,現在打抱不平、用上渧州口音:“公主跪那兒,你好意思坐?年紀大,莫非見了皇太後不用行禮?見了皇後不用行禮?見了皇太子妃不用行禮?你是老糊塗了吧?你別裝病,本小姐三歲學醫,五歲行醫,醫術略懂的。”
鄭國太夫人捂著胸口,愣是被大小姐憋回去。
莊家軍一片聲喊:“大小姐威武!”
忒有氣勢,圍觀的百姓稀裏糊塗跟著喊:“大小姐威武!莊家軍無敵!”
俞悅無語,大小姐愈發嘚瑟了,得趕緊將她嫁出去。
大小姐比莊上弦還大,莊上弦都急著成親,潘二公子焉能不急?
潘二公子不急許二公子也該急了。潘雙雙比她哥小,潘二公子沒成親,潘小姐總不好先嫁人。
要解決這些婚姻大事,就得先將朝廷的事解決,眼下的事先解決,否則快天黑了。
李晶受了傷,李黃氏又死了,她站出來先喊:“我要回家!”
俞悅應道:“欠債,還錢,還完你回宮都行。”
李晶怒:“我不欠你!你殺我李家那麼多人!你欠我們李家的!”
俞悅應道:“不認賬,就在這兒呆著。”
沒必要一遍遍的解釋、爭辯,不服就鎮壓。天黑無所謂。
周家、鮑家、李家、俞家等也沒有別人來出麵。這個遊戲是醬紫:安平公主請一些小姐公子、鄭國太夫人加一些、基本屬於婦孺邊緣性人物。比如蕭小姐來玩,蕭家大人、蕭邦若出麵,問題就升級了。
周玉超不年輕,也不是周家當家掌權人,周無忌、周無瑕等才是。
安平駙馬站公主身邊,問小姨子:“你想收多少銀子?”
安平公主沒吭聲。再跪下去一雙腿該廢了。傍晚天變涼,公主已經頭昏腦漲。跪這麼久也夠了,能屈能伸,以後再討回來。
俞悅讓雙魚坐旁邊拿著賬冊算,自己和表姐、表姐夫談:“早讓你們離開,現在還這樣說,分明是不承認。沒關係。賬兩種算法,一種是按你們占用時間、消耗等計算,一種是直接給莊家軍十五萬人馬賠償、找回麵子。”
十五萬!安平駙馬咬牙,想起在西湖摸魚的日子,也不多說:“多少?”
俞悅應道:“半年糧餉?莊家軍最終也是為保家衛國。”
“多少?”安平公主猛然尖叫,“沒有!”
十五萬兵馬半年糧餉至少上百萬兩白銀!事實二百萬兩不止!
其他人都被嚇一跳,太狠了!上百萬兩,公主不像呼延家有家底,可能真拿不出。
俞悅挺淡定,做了就要承擔後果,拿不出她也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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