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擊在桌麵上，段墨池嘴角輕輕勾起。
姒水芷歸說完這句話，也不看段墨池的神色，而是從容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像完全忘了之前的尷尬。
“以前聽人說起芷歸姑娘，都說姑娘雖然是女子，心胸不輸男子，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說到這裏，段墨池的臉色微微一冷，“就算是你父親姒水家主也不敢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你倒是比他膽子還要大一些。”
段墨池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嘲諷，但是姒水芷歸卻看出來他並且沒有真的生氣。
她也因為這個膽子大了一些，“芷歸並不是有意冒犯公子，想來以墨池公子的心胸也不會跟芷歸計較吧。”
段墨池眉眼之間淡淡的，姒水芷歸沒有辦法從他臉上窺探到一點情緒的變化。
知道耍花腔是沒有辦法打動段墨池的，姒水芷歸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芷歸知道在墨池公子麵前耍心機無異於班門弄斧，也就不獻醜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想來憑借墨池公子的智謀，一定能分辨得芷歸話裏的誠意。”
段墨池眉毛動了動，輕輕地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似乎不管姒水芷歸說什麼，他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有意思。”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擊在桌麵上，段墨池嘴角輕輕勾起。
“大理雖然富足，但也隻是西南的一個小國而已。跟南詔相比，大理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但是放眼天下，南詔也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公子不可自傲太甚。”
姒水芷歸這話說完，忍不住去看段墨池的神色，卻發現他還是之前那個姿勢，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她忍不住在心裏歎息，段墨池這個人深不可測。
“南詔雖然貧瘠，又緊靠著大理，就算是你們想要完全掌控它，也是不可能的。如果連小小的南詔都無法理順，你所謂的商行天下就是一個笑話、空話。”
聽姒水芷歸說起南詔，段墨池的身子終於坐直了，之前他之所以會那樣漫不經心也是因為姒水芷歸也不過是個養在閨房裏的女孩而已，就算有些見識，跟他身邊的那些智囊團相比，那也是拍馬難及的。
所以段墨池雖然風度極好的讓她把話說完，也隻是因為覺得有趣而已。
但如果姒水芷歸想要說的事是跟南詔有關的，那就不一樣了。
南詔這塊土地十分奇異，這裏的叢林裏不僅有數不盡的毒蛇猛獸，也隱藏著無數資質出眾的巫者。
這是大理所沒有的。大家都十分厭惡南詔的巫蠱之術，並不是因為巫蠱之術有多殘忍惡毒，而是因為這樣殘忍惡毒的能力不能被自己掌控。
利刃一定要拿在自己的手裏，才能讓人放心。
南詔叢林裏的巫者們有自己的信仰和傲氣，就算段墨池再有錢，給出的條件再優渥，也沒有辦法吸引來真正有本事的巫者。
大理跟南詔一衣帶水，卻很少有天賦極好的苗子出現。
上蒼似乎特別偏愛這片荒蕪的土地。姒水氏是四大家族中最容易接觸的。其它三大家族幾乎不與外麵的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