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柴不凡的目光凝向那血注之時,那雙沉穩如水的眸子頓時劃過一絲驚異之色。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帶了幾分驚恐之意望向了那瘋狂的少年,而甚少有學員感觸到,在激流的鮮血中,有著數十滴極為殷紅甚至帶了幾分透明之意的血珠也混合在血注中,一起流向了那惡魔麵具的口中。
隨著粗重血注的湧入,那惡魔的口中原本森寒蒼白的獠牙已被血色浸染,而那暴湧而出的吸力也愈加強橫。
一旁的鬼眼也是一怔,顯然他幾分弄不懂此時秦軒舉瘋狂的舉動,不過望著那血注不間斷的噴湧而出,和少年愈加慘白毫無人色的麵龐,這家夥不要命了嗎?再這樣下去,早晚被吸幹血,到時候可就回天乏力,一雙灰白色的眼眸閃過些許猶豫,是不是該收手了?
就在她剛掠過這道念頭,一股莫名的危險之感也悄然湧上了她的心頭,霍然抬頭,目光轉向了已經單膝跪倒在地,一隻手死死地抓住盤蟒劍劍柄的秦軒舉。
隻見他此刻慘白的麵色上閃過一抹狀若瘋狂的猙獰之色,另一手卻是單手急速結印。
“不好!”
站在惡魔麵具下方的鬼眼眼瞳徒然一縮,一抹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周身黑霧騰起,身形就欲後退。
“晚了。”秦軒舉冷笑一聲,“燃血之法,爆!”
轟隆隆!
隨著這一聲低沉的喝聲的落下,半空中,那橫亙天際的惡魔麵具之上殷紅的獠牙突然炸裂而開,高大數十丈的颶風也從那爆炸的中心形成,如斯般強猛狂霸的颶風如席卷殘雲般撕裂了那橫亙在天際的惡魔麵具。
而一道黑色的身影口吐鮮血,從那縱劍台之上狼狽的倒飛而出,在縱劍台上的石板擦過一道深深印痕,碎石四濺,最後滑落在縱劍台的邊緣。
“那是?!”柴不凡望著那縱劍台之上狂猛的颶風,一時間失聲叫道。
不過此刻,其餘的三位副院長還有那端坐在正中央的大長老都沒有在意柴不凡的失態。
等到縱劍台之上的那颶風減緩之後,大長老才吐了一口氣,道:“應該沒錯了,剛才他施展的應該就是血霸天那老家夥的燃血之法。”
饒是其餘四位副院長心頭也是如此猜想,不過聽到了大長老的肯定後,還是心頭震動了一下。
眾所周知,血裳宗的宗門秘法燃血之法已經失傳了近二十年了,而這近二十年中血裳宗四處尋找這燃血秘法,卻始終不見其蹤影,沒想到卻被一個少年所得。
“火老頭那個小家夥是從哪裏得到的那本秘法,你知道麼?”柴不凡目光中露出些許疑問,轉向一旁的火老道。
他現在對秦軒舉是越來越好奇了,有一隻從來隻存燃燒之森的頂級妖獸不說,竟然還身懷血裳宗失傳的秘法。
火老聞言,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柴不凡點點頭,也沒有什麼意外,加上高年級的學員,北院的學子上千,火老身為副院長也不能看住每一個學員。
“不過這小家夥怕是以後有麻煩了啊。”火老眼中光芒湧動,歎了口氣道。
柴不凡聞言微微一怔,然後稍加思索後,便明了火老話中的意思,沉沉地點了點頭,身懷血裳宗的秘法,那抹接踵而至找那小家夥麻煩的怕就是血裳宗的人了。
“嗬嗬……玉不琢不成器,血裳宗未嚐不是這小家夥走向更加成熟和強大的磨刀石。”大長老倒是雲淡風清的笑笑,望向了擂台上拿到血色浸染青衫的身影,那閱盡滄桑的清澈眼眸中隱隱間多了一分期待之意。
縱劍台之下的人群中,楚見傷一身修行藍色勁裝,目光絲絲地盯著秦軒舉,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喜色,果然如此,真的是血裳宗的燃血秘法,這家夥死期真的快到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血裳宗失傳的秘法,真的是自找死路。
想到這裏,楚見傷的嘴角劃過一抹陰森冷笑,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此時縱劍台之上那強猛的遮天颶風已經消散了下來,被翻卷到半空中的碎石也一粒粒地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砸落在縱劍台之上,發出一道道沉悶的響聲。
“噗嗤!”
那倒在縱劍台邊緣上的鬼眼噴出一口鮮血,以手支地,艱難地站了起來,那雙灰白色的眼眸此刻也黯淡了許多,顯然,那爆炸的衝擊讓得她受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