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江的另外一邊,則是朦朧的高大青山。
秦軒舉的目光落在渡口的一處石碑上,輕輕念著石碑上的蒼勁的三個大字:“驚鴻渡!”
這就是驚鴻渡了嗎?
秦軒舉掃視著這片極為靜謐的江口,腳步輕蹋在石板路上,向著岸邊停靠的一處頗大的漁船走去。
啪嗒,啪嗒……
靜謐的渡口上,隻有秦軒舉輕輕的腳步聲在夜色中響起。
然而還未走到那艘漁船,腳步聲卻突然戛然而止,秦軒舉的眉頭也是一皺,霍然抬頭望向胥江的上方,那裏兩道身著白袍的人影靜靜虛立在空中。
這兩個人秦軒舉並不陌生,此二人正是血裳宗的兩位長老宋柏和閻鬆。
“小子,老夫二人已經等候多時了。”閻鬆居高臨下,清瘦的麵頰上浮現一抹笑容,仿佛等待已久獵物終於出現了一般。
“血裳宗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啊,對付我一個小小的靈師居然出動了兩位靈長階別的強者。”秦軒舉盯著半空中的那兩道虛空而立的人影,冷笑道。
而此刻他的心神也是低沉到了極點,這兩人可是貨真價實的靈長階別的強者,自己與他們可查著十幾個層次呢,幾乎下意識地,秦軒舉用靈魂之力掃視了一下安靜躺在玉戒中的七枚飛影冰魄針,也隻有靠它們,自己方能一搏了。
“小子,上次火燒我血衣鋪的是不是你?”閻鬆背負著雙手,踏立虛空緩緩而下,走到離秦軒舉身外五丈之處的虛空。
秦軒舉麵色微變,這兩個人是如何知道的?當下麵色沉沉,並未答話。
“哼,你莫要以為不說話,老夫就不知道是你所為,將你那妖獸召喚出來,老夫倒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上次居然能成功偷襲到老夫?”
閻鬆的清瘦的麵容上閃過幾分陰沉之色,此刻他已經確定了那夜火燒血衣鋪的其中之一就是眼前的少年,一想到,居然在自己的手中被兩個靈師階別的小小娃娃焚燒了一間店鋪,並最終安然逃離,閻鬆心中立時湧出一抹深深的羞愧之感。
秦軒舉冷笑一聲:“那是你自己實力不濟,枉為靈長階別的強者。”
“哈哈……老夫枉為靈長階別的強者。”閻鬆聽得秦軒舉的話,氣極反笑。
“難道不是嗎,以靈長的身份欺負我這個隻有靈師階別的,這叫恃強淩弱,以七八十歲的高齡欺負我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這叫為老不尊,以小欺大,身為靈長,已經出手失敗一次,居然還好意思對我第二次出手,這叫毫無風度,你說,你這個靈長當得羞也不羞?!”
秦軒舉與周然呆久了,嘴皮子也利落了不少,這一罵,罵得是正氣盎然義憤填膺,罵完後,連秦軒舉自己都有幾分佩服自己了。
渡口邊的那艘漁船的幕簾之後,有兩道俏麗的身姿盈盈而立,清澈的目光穿透黑色幕簾,望著場中的情景。
“咯咯咯……沒想到這家夥本事弱得可以,嘴皮的殺傷力卻是不小。”其中一道黑衣倩影卻是捂著檀口,身影酥麻入骨,嬌聲笑道。
而她旁邊的那道黑衣倩影清澈的眸光深處不知想起了什麼,也泛起一絲淡淡笑意。
“你、你……”閻鬆一張老臉此刻便成了醬紫之色,雙眸似是噴出火一般,死死地盯著下方正氣凜然的少年,一隻手也直直地指著秦軒舉。
“你什麼你,還有你指什麼指,你不知道這是很沒有禮貌的嗎,你個老不羞。”秦軒舉盯著笑道。
“混賬!”閻鬆氣得渾身直發抖,半天又找不到什麼詞反駁秦軒舉,隻得從牙縫中恨恨擠出這兩個字。
其實以閻鬆的涵養平常要激怒他還真的挺難的,不過秦軒舉那些話卻恰好戳到了他的痛楚,上次隻有靈師階別的秦軒舉和周然焚燒了血衣鋪,又在他的手中逃脫,這份恥辱可真的不算小,而秦軒舉的話卻處處戳在這裏。
“老九。”站在虛空中的宋柏此刻眉頭卻是大皺,望著那處於暴怒邊緣的閻鬆輕喝了一聲,“速戰速決。”
說完後,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瞥向停靠在岸邊的那艘漁船上,不知怎麼他從其中感受到了幾分淡淡的危險之感,可感知中那船艙內卻是空無一物。
“好,好,好!”閻鬆聽到宋柏的話後,盯著秦軒舉,胸口幾起幾伏,這才平抑了胸腔內熊熊憤怒的火焰,眼眸卻是森寒,盯著下方的秦軒舉,“小輩,聽說你的實力不錯,老夫就站在這裏不動,你若能逼得老夫退得半步,老夫自放你離開,讓你看看老夫這靈長的實力是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