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陵,銅都大道,煙花樓附近。
就在秦軒舉及白家一行眾人向銅陵方向趕去的同時,銅都大道的石板路上,一隻渾身布滿黑色鱗甲巨型穿山甲突然破土而出,在他的脊背上的一道人影佝僂著身形趴伏著,周身漆黑的衣衫上盡是塵土,發絲淩亂,披散在肩膀上。
“噗!”在破土而出的片刻後,那道黑色人影身子一晃,一口鮮血又是噴吐而出。
黑色身影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極為粗獷且慘白的麵容,一對青腫的眸子中陰冷彌漫著陣陣殺意,望了一眼他空蕩蕩的右肩後,眼中的憤恨之意又加重了數分,聲音陰沉嘶啞道:“姓秦的小子,這斷臂之仇,本幫不報誓不為人。”
這道人影正是被秦軒舉斬斷一臂的黑齒,說完話後,黑齒眼眸一抬,望向不遠處的煙花樓,那裏燈火通明,脂粉之氣若有如無的在夜色中飄蕩著。
這煙花樓乃是這銅陵城中最為出名的一處風塵之地,其內女子數百,姿色俱都頗為不錯,不少貴族修靈之人對這裏也是流連忘返。而那煙花樓最頂層的一處閣樓卻是在最近數月中隻為一人所享用。
煙花樓,最頂層的一處閣樓中,此刻有著清雅的琴音傳蕩開來。
古紅木的床榻上,一道身姿修長的青年正斜躺在床榻之上,淡紫色袍服有著細微的雷光電弧閃爍,青年約摸三十歲,麵容算不上俊朗,不過薄薄嘴唇殷紅,隱隱間帶著一股邪氣,此刻正眼眸微眯,聆聽著渺渺琴音。
在他的身後的床榻上,一個容貌俏麗的少女跪坐著,細細地揉搓著他的肩膀,而在他的小腿處,亦有一個妙齡少女正輕輕地捶著他的小腿。
這張床榻的正前方不遠處的茶幾上,一個容貌絕佳的白衣女子,端坐著,玉指撥彈著身前的一張通白如玉的古琴,隨著她玉指的波動,清雅悅耳的音符叮咚傳出。
古琴旁,一個青銅獸爐中青煙繚繞,嫋嫋升起,散發著一陣陣好聞的幽香之氣,充斥著整間閨閣。
“煙晴小姐的琴聲還是這般清雅卓絕。”床榻上的青年手指隨著琴音輕輕地敲打著床榻邊緣,嘴角微掀,輕聲讚揚道。
那名叫煙晴的彈琴女子正是煙花樓的頭牌,數千紫晶才能得見佳人一麵,聆聽一曲,不過這位頭牌最近數月來卻隻為眼前一人彈琴。
一曲清音既罷,佳人盈盈起身,對著榻上之人欠身福禮道:“多謝少齋主稱讚,煙晴不敢當。”
榻上之人微微頷首,正欲說話,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眸卻是突然睜開,隱約間一道細微的雷光從他的眸中一閃而逝,青年眼中精芒閃爍,轉向閣樓的一處窗口。
當、當……
而就這淡紫色袍服的青年睜開雙眼的同時,輕輕的敲窗聲,卻詭異地從閣樓外的窗口處響起。
屋內的三名女子均是一驚,轉向那處窗口,那窗外可是銅都大街,可是沒有立足之地,而在窗口處的那道黑影身形卻是映照在紙窗上。
“誰?”三人中,那白衣女子煙晴倒是稍顯鎮定,聲音微帶了一絲顫抖盯著紙窗上的那道黑影問道。
“煙晴姑娘麼?敢問少齋主在否?”窗外的聲音嘶啞低沉。
床榻上的青年眉宇微皺,片刻後,便已知曉說話之人的來曆,開口道:“是黑幫主麼?”
“少齋主,是我。”窗外的人應道。
“事情辦成了?”青年目光流轉,開口道。
“少齋主,我可否進來說。”黑影沉吟了一下道。
青年對著屋內的三名女子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三人一福禮,便退了出去。
待得三人都走後,木窗打開,那道黑影才掠進了屋子。
“黑幫主,你怎麼這副樣子?!”青年眉宇微皺,打量著此刻的黑齒,眼前之人發絲散亂,麵色慘白,雙目青腫,如被人暴揍過後一般血絲通紅,而已無右臂的空蕩蕩的右肩極為的刺眼,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右側大半的衣衫。
黑齒望著麵前的青年,心頭對眼前之人也有著幾分憤恨,若不是聽你的吩咐,我黑沙幫會落得如此下場嗎,不過心頭的這份不滿,他可不敢絲毫表露出來,他自是不怕眼前之人,不過他老子四品煉器師卻還是有相當分量的,當下用頗為淒楚的聲音道:“少齋主可要為我們黑沙幫做主啊。”
“說說怎麼回事。”齊雷眉頭一皺,道。
“本幫幫眾聽從少齋主您的吩咐,前往銅陵的郊外去堵截白家一行人,並按您的要求提出了兩個要求。”
“他們沒答應?”
“嗯。”黑齒點點頭,“本幫親自出手,將白家的白山白河兩個老頭打得重傷,在黑沙幫幫眾的圍剿下,白家之人也死傷了大半,可就在本幫親自動手捉拿白家白萱和白樂姐弟時,突然殺出一個姓秦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