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當我走到街上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雨點落在我的臉上。小雨已經不知下了多久。
我不禁歎了口氣,隻得回店內拿了雨衣,再次來到門外。
諾大的鋼鐵叢林中,街上的人影少的可憐,甚至車子也不見幾輛。我想,這或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吧!
其實我很喜歡雨,因為雨聲能讓我平靜下來,讓我不再有那種莫名的衝動,我倒是希望這雨持續的時間能長一些。
我慢慢走著,獨自享受著夜雨中的時光,就當我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看到對麵街上的二樓燈光明亮,透過窗子,依稀可見人影晃動。
那是一家心理谘詢室!
我依稀記得,我的上一個心理醫生是一個老頭子,頭發花白,帶著一副老花鏡,我在他那治療了一段時間,效果還算不錯,至少讓我自己感覺重新變回了一個正常人。不過後來,等我再次去的時候,有人告訴我那個老頭子出了車禍,死了,自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看過任何心理醫生。
最近的一段時間,雖然藥物從未停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的情況似乎又出現了,有的時候我幾乎控製不了,我十分討厭那種感覺。
要不要……再去看看呢?我很猶豫!
我站在街邊的陰暗處,默默的看著對麵房間中的白色燈光,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回到我那個亂的像個豬窩一般的出租房,我心煩意亂,徹夜難眠,幾乎從未合眼,而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我吃了藥,但是沒起作用,狀況依然不減。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我不得不瞪著滿眼的血絲又去上班。
依舊是無聊的一天,我騎著車,往返城市的各個角落,將花不斷的送到別人的手中。看著那些女人收到花的時候,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卻感到非常的厭惡。
我心底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問我:你如此討厭她們?為什麼不去殺了她們!
我隻能落荒而逃,那聲音卻像是在追命,折磨著我的神經!
終於,我不得不去了昨晚雨夜看見的那家心理谘詢室,我很需要別人的幫忙,如果不這樣,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出來,那心中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步步緊逼,讓我幾乎瘋狂。
……
六月二十號,天氣,小雨。
我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看著麵前這個帶著眼鏡,頭發打理的一絲不亂的男人,他先是用詫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隨後看著手中的表格對我問道:“譚先生,對吧?”
我點了點頭。
他又道:“這上麵病症一欄,您填寫的是長期患有嚴重的躁鬱症,您……能簡單說說現在您的精神狀況嗎?這樣的話也方便下一步的治療。”
“好!”我答應了一聲,這個男人給我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
七月十五號,天氣,晴。
算起來,這已經是我們三次見麵了。
“譚先生,上次給您開的藥,效果怎麼樣?”
還是那個房間,他手裏端著咖啡,語氣關切的向我問道。
我的手暗自打開了藏在衣服裏錄音筆的開關,同時對他道:“嗯,我感覺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失眠了!”
“那個聲音還出現過嗎?”他又問。
我搖了搖頭:“沒有出現!”
他微微一笑:“那就好!不過鑒於您現在的情況,下一階段的治療我決定要用催眠療法,比起用藥物控製,可能對您的幫助會更大一些。”
催眠?
我心中暗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
八月十三號,天氣,陰。
第六次見麵。
“今天我又見到她了!”我剛一來,就將這件事情迫不及待的告訴他。
他笑著問道:“和上次一樣?還是因為送花?”
我點了點頭。
花店的生意一直不錯,訂單也很多,上個月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單子,是將一束薔薇送往一棟市中心的別墅區,收件的名字叫楚瀾。
當我見到她的時候,一切的一切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
她有著一頭酒紅色的長發,帶著香味,讓我喉嚨發癢。她的五官是如此的精致,蕾絲睡衣包裹下的身材是如此的火熱。她每次的笑容就像毒品一樣,讓我無法自拔,我發現我已經深深地迷戀上了她。
第一次見麵,她就讓我這個陌生人進了屋子,並且給我倒了一杯水。她俯下身的時候,那兩處若隱若現的渾圓白皙更讓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我急忙心虛的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此後,每三天的時間,我便會來一次,當然,都是送花。我很奇怪,她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愛花之人,顯然,這些花都是某個男人訂的。也對,這樣美麗的女人幾乎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