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方明,宋晚洗漱完出了房門。

她今日一襲藍衣,也是從衛司錦那裏借來穿的,長發高束,整個人瞧著英姿颯爽。

下樓吃了早飯,將小金毛托付給客棧老板娘,宋晚便同衛司錦一道去了縣衙。

明日便是朱青下葬的日子,需得趕在明日之前,請仵作前去驗屍。

自打昨日她向衛司錦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後,心裏坦蕩不少,查案時也不會刻意回避或者緘口不言。

抵達朱府門口,衛司錦忽然伸手握住了宋晚的肩膀:“驗屍交給我,你就不必過去了。”

宋晚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她是女孩子,衛司錦擔心她受不住。

伸手拍了拍少年的玉麵,宋晚勾唇:“那就交給你了,我去打探打探,看看這個朱青生前是個怎麼樣的人。”

衛司錦被她拍了拍麵頰,神色愣然,好半晌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抿唇拉開距離。

他將縣衙的令牌交給宋晚,以免她被人為難。

目送衛司錦和那名仵作離開後,宋晚掂了掂手裏的令牌,嘴角的笑意漸深。

她穿越以來,最大的幸事,便是遇上衛司錦。

這人幫了她太多,回頭要是有機會,一定想辦法好好報答。

就在宋晚思忖之際,長廊對麵,兩名丫鬟端著糕點水果,迎麵而來。

“聽說今日官府的人又來了,還帶了仵作,要驗少爺的屍身。”

“人都已經死了,還瞎折騰什麼。”

“要我說,那喬姑娘也是個苦命的。少爺瘋瘋癲癲的,誰家小姐願意嫁給他啊。”

“若是那位還活著,怕是願意嫁的。”

“真假?”

“你不知道,他們當初私奔過……”

兩個丫鬟埋著腦袋,小聲議論著,一直到差點撞上宋晚,方才反應過來,停下了步子。

見宋晚衣著不凡,兩人雖不認識卻還是恭謹的見了禮。

宋晚眯了眯眼,兩手負在背後,當著道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二位姑娘方才可是在議論貴府的少爺?”

兩個丫鬟一聽,嚇得腦袋埋得更低,想狡辯,卻聽宋晚接著道:“在下乃是隨衛小公子前來查案的,有些問題想請教二位姑娘。”

話落,她從懷裏掏出令牌。

那兩名丫鬟見了,立時跪下。

“大人盡管問,奴婢們一定知無不答。”

宋晚收了令牌,伸手將她們攙起:“不必多禮,你們如實回答便可。”

“方才聽你們說,貴府少爺瘋癲。請問是天生瘋癲,還是?”

那兩人互看一眼,彼此糾結了一會兒,其中個子稍微高一些的丫鬟道:“回大人,我家少爺原本風流倜儻、才華橫溢,我們鳳陽縣不少千金小姐,都傾慕於他。”

這麼說來,朱青並非天生瘋癲。

“那為何……”

“大人有所不知。”另一名丫鬟接話:“我家少爺兩年前與一名女子私奔,被老爺遣人帶回府後不過幾日,人便瘋瘋傻傻了。”

“其中緣由,奴婢們也不知。隻依稀聽少爺院裏的丫鬟們說起,好似少爺院中鬧過鬼。”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把知曉的都說與宋晚聽了。

當宋晚問起那位和朱青私奔的女子時,兩個丫鬟又沉默了好一陣。

方才壓低了聲音,對宋晚道:“老爺有令,此事不得對外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