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盡搖頭,跪朝著朱員外,重重磕了一個頭:“老爺,您對老奴恩重如山,老奴又豈能對您的至親骨肉痛下殺手。”
“可你心中卻也是氣不過的,所以就想著弄個鬼嚇唬嚇唬朱青,好讓他心懷愧疚。”衛司錦接話,語速平緩:“但你卻沒有想到,朱青被你嚇傻了。”
“確實如此。”柳盡再次抬起頭:“少爺都傻了,這件事情便揭過了。”
“那你為何又反悔,殺了他?”宋晚皺眉,她總覺得這案子,哪裏不對勁。
可現在一切的證據都在指向柳盡,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定了柳盡就是殺害朱青的真凶。
“他裝傻!他是裝傻的!”柳盡大笑:“我那日在此見他,便是得知了他這兩年來都在裝傻,所以才質問他!”
“我承認我是起了殺心,可我沒有殺他啊!我沒有!”
朱青可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如今柳彩蘭都已經死了兩年多了,就算殺了朱青又能如何?
所以緊要關頭,柳盡收手了。
“說說你和朱青在這裏碰麵的經過,發生了些什麼,你都做了些什麼。一字不漏,全部都要說出來。”衛司錦一臉嚴肅。
可朱員外卻是等不及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呐!將柳盡給我拿下,送到衙門去!”
在聽到自己兒子是裝瘋被柳盡拆穿後,朱員外便篤定了是柳盡殺害了朱青。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那他便是凶手無疑!
眼下,朱員外隻一心想要結案,好讓自己兒子早日入葬。
即便衛司錦想阻止,卻也無可奈何。
更何況,宋晚還扯住了他的衣袖,將他留下了。
“怎麼了?”少年回眸,看向宋晚時,那目光瞬時柔和而澄澈。
宋晚鬆開他的衣袖,端著手肘,捏著下巴:“方才柳盡說他沒有殺人,他沒有撒謊。”
從心理學角度判斷,柳盡當時的神態、動作、語氣,很真誠,完全看不出有撒謊的跡象。
而且宋晚心裏總覺得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好是哪裏不對勁。
“少月兄,我們親自去檢查一下朱青的屍體吧。”
宋晚尚未親自檢驗過屍體,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專業。可是眼下她心裏不踏實,不親自近距離的檢查一下屍體,她不安心。
衛司錦定定看了她一眼,順勢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便往朱青的靈堂去了。
彼時,那幾個將朱青屍體搬回來的下人,正在打理靈堂,燒紙錢、點香燭,其中就有那名指證過柳盡去過花廳見了朱青的家丁。
看見宋晚和衛司錦氣勢洶洶的進門,家丁們慌忙閃避見禮。
“開館!”少年冷聲一句,家丁們不敢不從。
倒是那個指證了柳管家的家丁,氣定神閑的將人攔下:“衛世子,老爺吩咐過,少爺的案子已經了結,不得再讓旁人擾了少爺清淨。您二位,還是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宋晚橫眼過去,“你叫吳先是吧?我見過你。”
吳先朝宋晚看了一眼,那清雋的容顏沒有絲毫起伏,隻眼神些許茫然:“奴才記性差,倒是不記得在何處見過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