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麼……”老大低頭沉吟著,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其他幾個人則齊刷刷的看著我。
這時,隻聽得“嗚”的一聲,一道身影從我們來的方向飛了過來!
老大雙眼一瞪,急忙飛身過去接過來人,倒在他懷裏的居然是老六!
老六口吐鮮血倒在老大懷裏,整個人昏迷不醒,老大見狀,急忙拿出一道符紙,嘴裏念了兩句,貼在了老六的胸口,那道符紙一沾到老六身上,瞬間變成一道明黃色的輕霧,從他的七竅和毛孔鑽了進去,而老六的臉色也隨著這些霧氣進入身體而變得紅潤起來。
“咳……咳……”對麵傳來了兩聲咳嗽的聲音,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遠處慢慢的走了過來。那個身影看著十分的矮小,步伐也十分緩慢,也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落下的每一步都好像山一樣沉重,而他每邁出一步,明明隻是一小步,卻好像離我們近了十餘丈一樣。
老大把老六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凝重的看著遠處的人慢慢走來,對我和齊若彤說:“你們兩個看著點老六,別讓他再受傷了。”說完,他朝前走了幾步,站在眾人之前。這時其餘幾個人也動了起來,兩個人站在老大左後方,兩個人站在老大右後方,形成了一個箭頭,擋在我們三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前麵。
我和齊若彤急忙走到老六身邊,看著呼吸已經恢複正常的老六,安下心來。我從旁邊聚起了一堆樹葉,把外套脫下來包上,做成了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枕頭,放到了老六的頭下麵,讓他可以躺的舒服一點。
“謝謝你。”齊若彤對我說道:“你本來可以一個人走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我你說不定已經自由了。”
我看著她一直緊皺的眉頭,好像心裏充滿了擔憂。“沒事的,他們會保護咱們的,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誰讓他們來的我大概清楚了,他們絕對不會扔下咱們不管的。更何況你本來就和這件事無關,就算我們被抓了也不見得會對你怎麼樣。”
我盡可能的安慰著她,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來人真的是來殺我滅口的,恐怕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對!”齊若彤堅定的說道:“他們絕對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那堅定的語氣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來人走到距離老大還有三十多步時停了下來,我抬頭仔細看去,那是一個看起來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頭,穿著一身洗的有點發白的深藍色工服,手裏住著一根拐杖,右邊的上衣兜裏還別著一根鋼筆,一雙皮鞋擦的鋥亮。
他留著極短的頭發,可是眉毛和胡子卻是很長,所有的毛發都已經白的透明。滿臉的皺紋好像已經沒有地方還能長出一條新的皺紋,上眼皮重重的堆在眉骨下麵,把眼睛擠得隻剩下了一條窄窄的縫。
按理說從那道窄窄的縫裏麵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睛,然而當你看向他的時候,卻依然忍不住被他的雙眼所吸引,仿佛從那道窄縫裏透出來其實不是目光,而是噴薄的火焰。
老頭停下之後,重重的喘了兩口氣,左右看著,好像在找著什麼東西,接著他走到一棵樹旁,抬頭看了看樹冠,接著用手拍了拍樹幹,點了點頭,似乎是找到了心儀的東西。這時我忽然發現,那棵樹和老大以及我們三個被保護起來的人,形成了一條直線。
“唉……”老頭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仗著一股子力氣就使勁兒的跑,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在後麵追的有多辛苦。”說完,他靠在了樹上,伸手脫下了右腳的皮鞋,單腳站立,往外倒著鞋裏的沙子。
在他做這一些列動作的時候,我們幾個都呆在原地,他們幾個好像甚至忘了就是這個老頭打傷了老六,而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時老大深吸了一口氣,這口呼吸聲似乎一下子讓我們都活了過來,他身後的四個人的狀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老大對著老頭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如果沒認錯的話,老人家您就是冀州軍府的鬼手羅漢程水平老先生吧。”
冀州軍府!果然是調查組的人來滅我的口!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哦?”老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老大,伸腳把皮鞋穿上,拍了拍手說道:“老頭子我很久沒有出來活動啦,沒想到居然還能有年輕人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