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大笑了起來，小的肚子生疼，笑的邊上的人都眼中帶著厭惡的看著我。
這時師姐走了過來，看著我這樣，又轉頭看了看趙局長。趙局長對她搖了搖頭，師姐就走到了劉怡馨身邊，給她的臉上塗著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停的大笑著，甚至笑的已經站不住了，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這時，我忽然覺得臉上有點濕乎乎的，咦，是下雨了麼？可是天上的月亮明明的那麼亮，甚至晃得人眼前模糊。
感覺到臉上的水越來越多，我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摸了摸。哦，原來是我的眼淚啊。哭什麼呢？明明我笑的這麼開心。笑什麼呢？謝師傅和柯濤已經死了啊。
對了，謝師傅和柯濤死了，我的笑聲戛然停止。謝師傅，那個陪我練武，給我安排任務的謝師傅，謝平，已經死了，為了給我爭取逃跑的時間，被賀蝶兒殺了。柯濤，那個沒有一點修為，還在背後對我開黑槍的柯濤，也死了，也是為了給我創造一點逃跑的機會。
他們不但死了，還被賀蝶兒做成了傀儡，我還跟它們打了一場，柯濤那個混蛋，死了還要朝我開黑槍，謝師傅那個家夥，死了還是那麼厲害。
眼淚不停的留著，我想抬手把眼淚擦掉，可是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自己跪在地上，抬著頭默默地盯著天上黃澄澄的月亮。
趙局長走到我的身邊坐下，又拿出了一顆煙，點上了之後抽了兩口，對我說道：“我能當上這個局長，不是因為我是最厲害的，而是因為我是活的最長的，老謝選了行動組，是因為他更喜歡去獵殺妖魔，對普通的警務沒什麼興趣。”
說到這裏，趙局長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當年跟我和老謝同一期的行動組成員，一共二十六個，現在隻剩下我啦。當年我的水平也就是一般，當年怎麼也不會想到，最後居然是我活了下來。”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可是我還是得跟你說，當我們選擇了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死亡，區別不過是什麼時候死，死的有多慘，善終對我們來說是不可能的。當年我們組長的屍體，就埋在這片廢墟的下麵，徹底轟爛了，碎成一點點的肉渣，比他媽的餃子餡兒都碎。”
“為什麼我們要選擇這條路？因為這是修行人的命運，保護那些普通人，是我們的責任。他們裏麵，有我們的親人和朋友，保護他們，就是保護我們自己。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依靠呢？”
“其實謝平跟我說過，他早就走火入魔了，不過他把力量都用在了對付妖魔身上，所以看不大出來。我也做好了準備，如果有一天他發狂了，我會親手解決他。今天他死了，我反而有點慶幸，殺掉他的，不是我，他沒有死在自己人手上，而是死在了和妖魔戰鬥的時候。”
“死得其所啊，死得其所。”說到這裏，趙局長再也忍不住了，淚水順著腮邊不斷地流了下來。“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報仇。如果除掉了賀蝶兒，我也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我的淚水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哭幹了，聽他這麼說，我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趙局長聽見我的歎氣聲，深吸了一口氣，止住眼淚，說道：“單打獨鬥，妖魔往往是更厲害的，但是好在，我們有工具。再厲害的大妖，也無法免疫水銀的攻擊。普通的武器隻要夠強大，也一樣能殺死他們。你不要灰心，等程老爺子回來，咱們一起商量商量，總是有辦法的。”
聽見這話，我想起了賀蝶兒剛來到警務局的時候遭到的加特林機槍和水銀炸彈時的場景，心裏麵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希望。
這時趙局長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說道：“我現在去看看其他的地方怎麼樣了，老謝和小柯小劉的屍體，就燒了吧。”
“然後呢？”我沙啞著聲音問到。
聽見我這麼問，趙局長知道是問火化之後的骨灰怎麼樣，低頭想了一下，他說道：“小柯和小劉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會送到公墓裏的警務人員英雄墓裏麵。老謝的骨灰還是按照剛才說的，送給他師父吧。”
“我去。”我簡要的說到。
“好的，這邊安定下來，你就去把老謝的骨灰送回去。”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趙局長轉身走開。師姐在給劉怡馨畫好了妝之後也轉身走開了，在我和趙局長對話的期間，她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