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說:“謝師傅是為了我才會被賀蝶兒殺掉的,可謂死得其所,如果能像他一樣慷慨就義,那我也死而無憾了。”
陶老先生凝重的看著我說道:“郝老板的事情你忘了嗎?這不過是他數年來作為的一個縮影而已,當初攝妖噬魂兩把刀裏的力量,都是來自於他所獵殺的妖魔鬼怪。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所為,凶狠殘暴,已經和妖魔鬼怪毫無二樣了。雖然兩把刀已經被賀蝶兒毀了,但是我想你也感覺到了,裏麵依然殘留有一些妖魔的殘魂和鬼魂的力量。”
他的話讓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我開始細細回想起鍛打這把刀時的感覺,當時的每一錘都充滿了憤怒和不甘的念頭,比斷刀中的感覺強了很多。現在想來,確實受到了裏麵負麵情緒的影響。
當時我以為這全是對於謝師傅遇害的不甘和憤怒,現在想來,恰如陶老先生所說,裏麵的狂暴和嗜血的感覺,不但比斷刀中的感覺更加強烈,而且也帶有更強烈的毀滅的意味。難道,這些情緒會影響到我麼?
我將心頭的疑惑暫時放下,回顧了一下自己的道心本源,對陶老先生說道:“金烏之道在德,德之體在善,善之行曰分是非,曰威武。這就是我的道,陶先生,你放心,我會和謝師傅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的。”
聽到我這麼說,陶老先生眼睛一亮,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從你身上竟然感受不到暴虐的氣息,和謝平完全不一樣。既然這樣,我想我也可以放心了。”
說到這,他又對我說道:“既然刀已經成了,你就趕緊離開吧,我已經答應了七龍山的人為他們鍛造兵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會送礦砂過來,越早離開你就越安全。”
我聽見這話一愣,皺眉說道:“陶先生,七龍山反抗軍對抗當局,造成了不少的血案,更何況謝師傅也曾經和他們對抗過,你為什麼要幫助他們呢?”
陶老先生歎了口氣說道:“血案?何來血案?賀蝶兒襲擊警務局,這麼大的事情也扣在七龍山頭上,誰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幹的呢?至於給他們鍛造兵器,不過是混口飯吃。當局也罷,反抗軍也罷,又有什麼區別呢?亂世為人如豬狗,盛世豬狗強於人啊……”
“亂世為人如豬狗,盛世豬狗強於人!”一句話重重的打在我的心裏,是啊,如果當初師父沒有收我為徒的話,現在的我,恐怕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又有誰在乎呢?
那些在警務局殉職的警察們,他們的家人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而去世的,隻能把自己的仇恨全都放到七龍山的反抗軍身上。而七龍山的反抗軍,強攻刑管所而毫不在乎,將王鎮長引入必死之路卻毫無悔改之意,他們又能差多少呢?
見我陷入了沉默,陶老先生說道:“不要糾結這些事情了,世間之事,太多都是身不由己,盡力活著就是了。”這時,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對我說道:“你這把大刀,還沒有開刃,不過這家夥開刃可不簡單。當初謝平的兵器開刃就花了好長時間,這把刀這麼大的話……我估計你一年後再來,我才能準備妥當。”
我將大刀舉到麵前,仔仔細細來回端詳著,這把刀刀背有兩指寬,向刀鋒的方向略微內收,不過在臨近刀鋒急劇收窄,以四十五度的折角收向刀鋒,真正到了刀鋒的時候,隻有三張身份證薄厚了。
“不必了,這把刀的刀鋒已經很薄了,如果一擊不能斃命的話,希望對方也能稍微愛護一下自己的生命吧。”
陶老先生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能心懷善意,不趕盡殺絕,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我會提前準備,如果以後你想把它開刃的話,隨時來找我。”說完,將我領出了陶窯。
回到屋裏,我將登山包拆開,困在了大刀上作為掩飾,可是這把大刀依然看起來非常顯眼。我尷尬的對陶老先生說:“這個家夥想要瞞住人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無奈的說道:“沒錯,個頭太大了。”說到這,他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想過以後要去哪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