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著王白，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摩挲著手中的雙劍，王白仿佛是看見了什麼老朋友一樣，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滄桑。
“追風八方白，逐浪現玉璐。不戀人間事，攜手雷劫渡。”他口中吟著詩，仿佛是在回想著什麼典故
然而一旁的齊若彤則顯得十分的尷尬，年紀小小的她不但知道這首詩不出自任何古代詩人，更知道不但是從格律上還是意境上，都是不怎麼樣的詩句。
“你是不是覺得，這兩句詩寫的不怎麼樣？”王白忽然低頭問到。
齊若彤隻覺得臉上一陣臉紅，這首詩雖然水平不怎麼樣，但是明顯感覺是一首情詩，如果實話實說，可能會傷害到對方。
正當她扭扭捏捏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王白笑著說道：“這確實是一首爛詩，當年我自信滿滿的做出來，反而被一陣嘲笑。”
這時候齊若彤說道：“為什麼要嘲笑你呢？這首詩雖然手法比較稚嫩，但是貴在情感真實。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又有什麼可以嘲笑的呢？”
“哈哈哈哈！”王白仰天大笑起來，仿佛是很開心聽到這樣的話。然而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而是問道：“你為什麼要拜我為師呢？”話音未落，便伸手阻止道：“不要跪我，如果你的理由合適，我自然有所計較。”
齊若彤把將將要湧出來的淚水忍了回去，低聲說道：“之前我曾遇到一個修行高手，她奪走了我的兵器，殺了我從小的玩伴和幾個護衛，卻把自己的雙劍落了下來。”
講到這裏，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回想起那天的恐怖景象。“我拿著這兩把劍，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遇到她，能夠親手報仇雪恨！”齊若彤的小臉上，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凝重。
“哦？”王白聽到這裏，繼續追問道：“那你把這兩把劍拿在手裏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仇恨？憤怒？傷痛？還是覺得這兩把劍，就是你複仇的武器？”
齊若彤一下子猶豫了，想了一下，她說道：“本來在拿到這兩把劍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在拿到劍以後，我卻覺得這兩把劍十分的親切，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樣。”
“唉……”說到這裏，齊若彤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就算是我真的報了仇的那一天，應該也不會扔下這兩把劍吧。”
王白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好，看來這兩把劍沒有看錯你。”
“看錯我，什麼意思？難道劍也能認識人嗎？”齊若彤聽見王白這麼說，奇怪的問到。
“劍之一道，又何止是認人呢？”話音一落，王白把雙劍一分，將追風劍握在右手，將逐浪劍握在左手，緊接著身子轉了一個圈。破舊的道袍隨風飄轉起來，在不斷隨之飛舞的雪花的映襯下，竟然顯出了幾分飄逸的氣息。
王白雙手持劍動了起來，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可以說，非常的慢。但是每一個動作都和前後的動作完美銜接，而一停一頓之中，似乎也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齊若彤知道對方雖然沒有答應受自己為徒，但是這麼慢的舞劍速度，似乎也有傳授技藝的意思，急忙打起精神，仔細觀看著。她的眼神隨著雙劍的劍身不斷流轉著，同時關注著他的步法。
然而漸漸地，她眼中的畫麵居然有些模糊了，王白在她的眼中變成了一團輕霧。或者說，一團水汽更加合適。
她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並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而是真真正正的，不斷落下的雪花直接化成了水汽，圍繞在王白的周圍，隨著他不斷揮舞的雙劍，劃出一道道軌跡。
而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原本的一道道水汽，已經漸漸變成了一個水汽的球體，把王白整個籠罩在裏麵，根本看不清他在裏麵到底在幹些什麼。
齊若彤睜大了眼睛，想要盡力看清王白在裏麵的動作，然而在越來越厚的水汽幹擾下，漸漸變成了無用功。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有常無常，亦枯亦榮。四大八風，非假非空。”從厚厚的水汽裏麵，傳來了王白有些縹緲的聲音。
這話傳到齊若彤耳朵裏麵，她隻覺得眼前忽然一亮，仿佛是滂沱的大雨天，一道陽光直接從天上照射了下來。
她不再努力看著雙劍舞動的痕跡，而是開始用目光籠罩了整個球體，開始細細體味整個水汽圓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