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交談,呂合總算知道了兵哥的真實名字,他叫陳兵,是個十分勤奮的人;也知道了這裏的維修工人都是從自己的兄弟中慢慢發展為修車的,一個個也都十分勤奮,當呂合問起原因的時候,陳兵隻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隻是混口飯吃而已,我們這些人一年到頭其實也就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用來修車,總算比外麵那些整天坐著織布的清閑,兩個月嫌的錢,也足夠我們花一年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兵哥就沒有想過去做其他的事情嗎?”
“哈,”陳兵難得地笑了一聲,“沒有,做慣了這行,如果不做了隻會覺得不自在。”
“嗯,也是,每天和兄弟們在一起,那才叫快活呢。”呂合總結性地說,實際上心裏可不那麼想。
陳兵轉過頭看了呂合一眼,沒有說話,他其實隻是說了一個謊,根本沒有什麼自不自在的,他曾經就打算不幹了,但是兄弟們的情麵以及他骨子裏的義氣讓他再次回來了,兄弟們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沒有兄弟,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一種密不可分的關係,想脫身幾乎不可能,唯有在一起才能麵對一切困難,解決一切困難。
“呂合,你還很小吧。”陳兵突然問了一句。
“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十六歲,已經初三畢業了。”
“十六歲就是太小了,如果你信得過我,還是盡早離開這裏吧,以你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待在這種地方,回去讀書,考上大學,找一份好的工作。”
呂合頓了一下才說:“你怎麼說得和我爸那麼相似了?書我是不讀了,但我會繼續學習,我隻是想讓我爸知道文憑不是代表一切的。”
“哦?”陳兵睜大眼睛,那樣子就好像是自己看錯人了,一想到一個孩子背著父母來到這裏,也就釋然,“你怎麼會這樣想,你和你爸……也是,你的確是一個挺獨特的人,在人民醫院時是,在舞廳裏也是,喝酒的時候挺讓人喜歡。”
“喝酒?兵哥你也在那裏嗎?我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你。”
“嗬嗬,可我一直在看著你們兩個新人,怎麼?不考慮下離開嗎,覺得我的話不中聽?”
“不會,兵哥你那也是好意,但我是不會離開的,有你這樣的好兄弟在,我怎麼舍得離開?”
陳兵聽後,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倒成為束縛呂合的工具,就像自己的兄弟情誼在束縛著自己那樣。
“呂合,看好了,現在我要幫這輛重新裝一個鑰匙孔,這也是我們做得最多的了,現在已經臨近九月,到元旦和新年,我們尋夢黑幫都會有一個十分熱鬧的聚會,我們的許多兄弟都忙著去湊錢了,在這以後定還會有許多車送進來,很快就會忙起來了,如果到時你能幫得上忙,那自然是好。”陳兵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一輛白色小汽車的門,並坐到了駕駛座上,手上拿著的就是他口中的鑰匙孔了,隻見他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前方,手上絲毫不放鬆,工具拿放都是恰到好外,短短不到三十分鍾的時間,原本已經被敲碎的鑰匙孔已經煥然一新,整輛車又重新煥發了活力。
坐在副駕駛座的呂合顯然沒有看懂,但他還是忍不住一聲讚歎:“好!真是太神奇了,怎麼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陳兵微微一笑:“這不算什麼,平時多練練就好,這可都是技術,沒什麼秘決之類的。”